随着那淡淡的‘是我’两个字传入耳中,阮红玉眼底悄然闪过一缕寒芒,手中弯刀竟是看也不看,朝着头顶车厢处就斩了过去。( .)
然而,就在她手里那柄雪亮弯刀即将斩破车厢顶部木板之际,阮红玉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不是这名黑衣女子不想继续出手,而是她已经没有再出手的必要。
因为,这在算不上太过宽敞,但也说不上狭窄的车厢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而且清空有本事让阮红玉停手,自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侯。
至于阮红玉为什么会突然停手的原因,说起来也非常简单。
此时,一柄通体纯黑色,没有半点反光的匕首,正悄然架在这名黑衣女子的喉咙处,而另外一柄匕首,则是搭在了她的右手腕下方。
如果阮红玉想继续挥刀的话,哪怕就算是老侯一动不动,搭在她右手腕处的那只匕首,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右手手筋切断。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能好好谈谈了?”
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老侯头也不回的对陈长生说道:“你先去前面那辆马车,我和这位阮姑娘,有些事要单独谈一谈。”
“呃……请便!”
见到老侯要单独和这名黑衣女子谈一谈,陈长生顿时知情识趣的自己从车厢里走了出去。
只不过,就在他在下车之前,耳中却又一次听到了老侯的声音。
“先别走得这么急,把那只酒坛子拿走,那股味道实在太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陈长生在听到老侯这句话的时候,总是觉得对方好似有意无意的,在‘味道’两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酒是烈酒,而且还是香气异常浓郁的陈年桂花酒,虽然和新鲜出炉的童子尿按一比一的比例混和在一起后,气味有些古怪,但不论如何也称不得味道太冲。
“难道……这家伙一直躲在暗中偷窥我?”
想到自己在为这名黑衣女子配制‘解毒酒’的过程,可能从头到尾都完完全全的落在了这家伙眼里,陈长生顿时一阵恶寒。
然而,此时此刻,陈长生却也明白,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毕竟不管怎么说,当着当事人的面,来和老侯谈论这个‘解毒酒’的配方,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甚至,他更怕自己这么一讨论,阮红玉这动不动就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家伙,会直接给他来个当头一刀,瞬间变成两段、或者四段、六段碎尸。
取过那只放在阮红玉身边的酒坛,陈长生讪讪的下了马车,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这一对男女。
老侯想问那句黑衣女子什么,陈长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珍爱生命,远离这娘们。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动不动就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这种滋味。
刚刚阮红玉所给他的感觉,那就是真的有可能手臂一动,直接了当的助他一刀归位。
所以,他很果断的选择了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种高手之间的‘谈话’,像陈长生这种低手,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甫一走下马车,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手里那只酒坛,陈长生深深地吸了口长气,手臂运足力气一甩,直接将它给有多远,就扔出去了多远。
“老侯愿意陪那娘们,就由他去,正好给我腾出了位置!”
在这一刻,陈长生忽然发现,似乎救下那名黑衣女子,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因为,老侯要和阮红玉谈话,所以现在那辆马车,是由顾朝阳在赶着。
“走了大半个月,老子终于有机会恶心恶心你了……”
嘿嘿一笑,陈长生足下发力,脚下飞快奔行,当他追上了前面第一辆马车之后,手臂一抓车辕,直接翻身朝车厢内钻了过去。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陈长生人还没来得及钻进车厢里,却直接被一只大手拎住了衣领子,随后整个人身子一顿,居然被按在车辕处坐了下来。
这只大手,自然是顾朝阳的。
“小子,我看你也不懂怎么驾车,所以本大爷决定好好教一教你,毕竟这也算是一门实用的本事。”
“顾朝阳,你大爷……”
气急败坏的瞪着顾朝阳,陈长生现在真的很想在这家伙身上咬下几斤肉来。
很明显,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哼哼,我不能去陪你娘谈心,你也别想去陪小雨聊天!”
心中默默的念叨了这么一句后,顾朝阳正气凛然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赶马车这门手艺,如果你要是能学会它的话,本大爷保管你一生受用无穷。”
“无穷你大爷,我要学会了的话,没准就是一生受穷。”
没好气的冲顾朝阳翻了个白眼,陈长生忿恨不已的瞪着顾朝阳:“你这纯粹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让不让你进去这个事,为什么不听你娘怎么说?”
听到顾朝阳的话,陈长生心里陡然一凉:不会吧,才这么几天的时间而已,难道娘已经‘沦陷’了……
就在陈长生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从身后车厢里,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陈长生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是夏语婵在对他说话。
“长生,既然顾叔要教你赶车,那还是学一学吧,毕竟……这也算一门手艺。”
自己母亲的声音,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