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肯吃那些菜,但对他的态度,半年如一日,不冷不淡。
“吴二哥。”赫连双的声音有些抖,像是浑身都在发冷,“我想,试着接受你。”
吴勇呆若木鸡,彻底没了反应。
“虽然咱们俩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可既然都已经成了一家人,这日子,照样要过到头,不是么?”她眼圈红红,像只伤心的兔子,看得他心头很不是滋味。
“双儿,哦不,公主,我不会勉强你的。”
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今儿头一回见,着实把吴勇吓得不轻。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吴二哥。”赫连双唤住他,“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吴勇结巴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觉得,像咱们现在这样相处挺好的,我可以慢慢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你不怨我?”
“不怨。”吴勇甩甩脑袋,真的不怨,此生能娶到公主,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从不敢奢望她马上就能接受自己,所以这半年的每一天都在努力,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变得更强。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感动到她。
她刚才的反应,的确出人意料,要么,是她去过皇宫,被皇后娘娘点拨了,要么,是她今儿在米铺的时候,他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到这里,吴勇眸子霎时阴暗下来,半蹲着身子看着她,“公主,是不是,我娘跟你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你了?”
“叫我双儿。”
“双儿。”
“娘没对我说重话。”赫连双摇头,就是因为这家人的过分纵容,才会让她无地自容。
“那你为什么……”吴勇很不解,又问:“还是说,你今天又进宫了?”
赫连双还是摇头,“我没进宫。”
骆皇后来过两道帖子请她,都被她以身子不适推拒了。
那段时间,她正处于叛逆期,心理有点小扭曲,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带入皇宫,免得父皇母后看了以后会更难过。
吴勇轻轻握住她的手,“别哭,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可好?”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赫连双就更难受,不管不顾扑在他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却是哭着的。
也是他第一次抱她,心情有些七上八下。
僵了一瞬过后,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明天我送你去东阳侯府,你和小侯夫人是好友,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和我说的话,就去找她,她不会不管你的。”
赫连双没反应,抽泣不停。
“双儿,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突然伤心又突然说出那些话来,但身为你的夫君,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赫连双止住哭声,抬起头来,“什么?”
“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哭,公主的眼泪,是很珍贵的。”
不知为什么,刚刚还伤心到不顾形象大哭的赫连双在这一刻突然想笑,于是,再一次不顾形象破涕为笑。
吴勇见她终于肯笑,心中高兴,“现在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了。”她摇摇头。
吴勇将她抱到床榻上坐着,一转身去外面的水房打了热水来,将毛巾浸湿拧干,拿起来轻轻给她擦脸。
“我自己能来。”赫连双想从他手中夺过毛巾。
吴勇道:“双儿一日是公主,就终身是公主,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吴家。”
把毛巾从她面上拿开,他很认真地道:“就算你不是,我也会把你当成小公主对待。”
赫连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心底似乎有个软软的地方被触动,说不出的暖。
“吴二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们本就是强扭在一起的婚姻,如果只是做面子,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如斯地步。
“因为你是吴家的小公主啊!”
他说话的语气,很像大人在哄小孩子,却不管谁听了,都会觉得特别特别的暖。
聂嬷嬷提着食盒进门的时候,见到驸马也在,她忙退回去,重新敲门。
“嬷嬷,进来吧!”赫连双坐正了身子。
吴勇端起铜盆打算去倒水。
聂嬷嬷忙道:“驸马爷,还是老奴来吧!”
“嬷嬷不必客气,陪公主用饭吧,这些事儿,我能做。”吴勇说完,阔步走出门外。
聂嬷嬷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里面是香喷喷的饭菜。
“公主,这些都是您爱吃的。”摆好碗筷,聂嬷嬷躬身立到一旁,随时准备着给赫连双布菜。
赫连双趿上鞋子走过来坐下,端起小碗。
聂嬷嬷一面布菜,一面瞧着她的脸色,然后小声问:“公主和驸马爷之间的疙瘩,解开了吗?”
赫连双一下子呛咳起来。
聂嬷嬷暗骂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多嘴,忙给赫连双顺气。
又倒了水过来,赫连双喝了一大口,喘着气道:“嬷嬷打小就教我食不言寝不语,今儿怎么迫不及待在我用膳的时候问话了?”
“老奴知错。”聂嬷嬷垂下头,一副等着受罚的样子。
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