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敢回来。
她怕回来后自己就舍不得离开,就没有办法帮他报仇,为了不让自己不舍,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深夜,许久不曾有过人居住气息的房子显得有些阴冷,黑暗中景厅的沙上在一直坚守着当地的电视频道。
从中午纪林泽说去收货到现在怎么说也已经有七八个小时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纪林泽涉黑违规交易的新闻,也没有任何关于纪氏动荡的消息。
景思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悄无声息。
深吸一口气,心底的思念完全不受控制的一涌而出。
他一定是很生气,否则都已经三个月了,怎么会吝啬到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她呢?
也难怪,在他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一再的离开了,换成是谁都会生气的。
孤单的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这一刻她近乎疯狂的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一切!
因此她需要一个发泄的管道,而眼泪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她要和江浩煜结婚的事情,他应该通过报纸看到了,他会不会认为她移情别恋了?会不会已经放弃她,不再要她了?
所有的不确定在她心底交织纠结,所有的不安在她心底发酵扩散。
这些负面消极的情绪折磨的她窒息到无法顺畅呼吸。
景夜铭打开门时,她已经蜷缩在沙上睡着了,可是脸上却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心疼的用略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拭去泪珠,却发现睡梦中的她,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的神情,景夜铭知道她一定又是做了不好的梦,而那个梦里肯定有他的存在。
将贴在她脸颊的发丝小心的拢到一边,神情悲伤的喃喃道:“瞳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看着你在痛苦中挣扎,看着你受尽煎熬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回家来,明明知道没有她在,明明知道现在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个冰冷空荡的房子,可是他还是回来了。
但当看到从窗口看到那极弱的光线时,他的心被猛烈的撞击着,那种久违了的温暖瞬间充斥了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将所有的冰寒驱散。
这三个月来,每次想起那个深夜她俯在病床边说的那些话时,景夜铭便会一次又一次的真切体会到痛不欲生的感觉。
可偏偏他却不能让她带回自己身边。
他不不确定纪林泽他们还会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不能再眼睁睁的看她在自己眼前被伤害。
所以在一切还未平息之前,只要景思瞳远离他,只要景思瞳手中那些股份还在,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她。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放心的让她呆在纪林泽身边。
他知道她睡的很不安,更知道没有他在身边,她永远都会处在一种浅睡眠状态。
可还是怕自己会吵醒她,大手丝毫不敢用力,甚至有些颤抖的温柔抚着她的脸颊,口中喃喃的道:“瞳瞳,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
口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景夜铭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中传来欧睿阳有些兴奋的声音,“老狐狸上钩了!”
景夜铭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知道了!”
淡淡的三个字后,便挂断了电话。
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不安的皱着眉头,景夜铭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瞳瞳,等我回来!”
景思瞳抱膝窝在沙发上,眼神还因为才刚刚清醒显得有些迷离。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感觉到景夜铭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心疼与不舍。
这种感觉让她舍不得睁开眼,怕一睁开眼的话,他就会从她的梦境中消失,就会像现在这样无论怎么样都捉不住他。
电视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节目,景思瞳抬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梦中的他很温柔的吻了她,那种近乎真实的感觉让景思瞳觉得细嫩的手指还能感觉到他性感的双唇所留下的温度,而耳畔似乎也还回荡着他轻柔的声音。
望向门口的方向,她不禁怀疑,那样真实清晰的感觉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恍惚中她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独属于景夜铭的气息,感觉这个房子不再冰冷。
景思瞳抱紧自己,将小脸深埋在双膝盖间,她从不知道强烈的思念竟然会让人身陷于如此真实的幻像。
第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沉浸在刚才那个真实的梦中不要醒过来。
就在房内的景思瞳睁开眼的同时,景夜铭钻进了停在门外的那辆银色的普通桑塔纳里,对一直等在车中的展宇浩道:“去城南的仓库。”
“明白!”展宇浩双眼放光,知道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部署后,终于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景夜铭用尽全力想要握紧左拳,但除了绵软无力之外,仍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医生说这是因为脑部受到了巨烈的撞击所造成的挫伤引起的,再加上脑部积聚的淤血长时间压迫神经,又造成神经二次受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按照现实又冷酷的说法,他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而能让毫无知觉的双腿恢复知觉重新站立行走,是上帝又一次的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