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冲动的人,遇事自也不会不问缘由随便下定论。即便不悦,该走的轨范一样也不能落下。
彼时慕晗烟早已推开了两旁的人,取了身上的薄外裙披在慕琉莺身上,轻轻抱住瑟瑟发抖一脸害怕的慕琉莺。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显然被方才的阵势吓住了脚步,不仅慕琉莺动弹不得,就连慕晗烟想上前阻止也是无法。
“大少爷,您可算是来了!您快教训教训这个恶毒的女子吧,您看看她把三小姐弄成什么样了?方才这个女子施毒手胡乱肆意鞭打三小姐,那功夫厉害得让奴婢和大小姐都难以靠近。湘儿正要回府找您来做做主,此刻怕是还在路上呢!”一个丫鬟瞧着慕修苑来了,连忙从身侧出来,一脸气怒不甘之色。忙着为慕琉莺打抱不平。
“那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慕修苑见慕槿并未有理他的意思,只好扭头看向丫鬟询问。
丫鬟见此机会,有人撑腰,挺了挺腰,气势顿时来了不少。她转了头,眼神如刀子一样恨不得给慕槿戳破几个洞,她可还记着方才自己手腕受伤的事呢!
“大少爷,您也是知道三小姐的性子,凡事惹恼了她顶多叱骂几句,不会来真的。可是这个女子,不仅口出狂言贬低慕府,竟还当着众人的面还辱骂鞭打三小姐!还有奴婢这手,也是这个恶毒女子伤的。大小姐性子温良,见不得这些事,却难以上前阻止住她。您瞧瞧,这个歹毒女子把三小姐弄成这什么模样了!”莹儿抬了手臂,露出袖子下流血的手腕,“她这么做这以后还让三小姐怎么有脸出去见人,慕国公府上下的面子往哪儿放啊大少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大少爷一定不要轻易饶恕了这个女子!”
莹儿语气愤愤,大声诉说方才的遭受。三言两语摒了慕晗烟的事,直把矛头对准慕槿。
“大哥,莹儿所言不虚,琉莺性子虽冲动了些,可也是讲理知礼的大家闺秀。从小受了母亲娇惯,行事却从未出过格的。”慕晗烟抬眼看向慕修苑,一脸柔婉安静的样子,总会让人下意识得去相信她所说的话。
也很难想象她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这位姑娘突然出现在此,插手我们的私事,蛮不讲理不说,还伤了琉莺,辱了门第,态度实在强硬了些。晗烟即便劝阻也是无用。这次的事贤安王可以作证。大哥还请秉公办理,莫要放过了这些随意辱没天圣尊崇的名门贵族的小人才是。”慕晗烟字字珠玑道,语气依旧轻婉平和。
说着,她的目光移向立在不远处的慕槿。只见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之上,一双清冷淡然的眸子略带兴味地看向这边,仅凭那双清幽淡漠的双眼,似乎也能看出她的混不在意。
这般漠然随意的姿态,竟是看起来比她这个诗书礼仪尽染的闺门小姐还要清丽秀婉,清美绝然,身姿出尘了几分。
慕晗烟见此,烟柳似的眉毛轻蹙了蹙。这还是头一回见着有比她更引人采颉,盖过她一头的女子。半掩半露,遐想无边,碧莲之姿,惹得人心神也微漾轻摇。
念及此,她清美的眼眸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悄然划过一抹异样。微微垂下竟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意。
慕槿未作声色,把主仆二人的话听进耳里,心底里也忍不住嗤鼻起来。
这慕晗烟说的话倒挺有意思,调教出来的丫鬟也不逞多让。挑拣些厉害的话来说,让她无任何驳斥之机。
“贤安王,此事可是如令妹所言,句句是真?”慕修苑闻言,偏头向立在不远处的贤安王看去,寻求结果。
他也不想冤枉了人,凡事问清楚的好。
贤安王立在这儿,想做个透明人也难。见慕修苑问起,唇边一如既往挂着一抹笑意,柔性的眉眼间露出几丝惬意。
“若连自己妹妹的话都不信,问本王又有何用呢?呵呵呵。”他又低低地笑出声来,这声音听来却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这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了慕晗烟所说的话属实,却把自己置身事外,撇得一干二净。
慕槿移目,眼神淡淡地瞥向那个看似不插手的贤安王,这才仔细看清了他的面容。
生得一张比女人还白皙的脸蛋,长相略偏阴柔。一身暗黄色华服,虽不说惊艳如云盏素和怜玉宁安王几人,但瞧着也是个耐看的人。
只不过,微尖的骨头堆着一张细眉美眸的脸,看上去也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主。
慕修苑闻言也明白过来贤安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凭他以往审案的经验及自身秉性来看,断然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微移眼,却见慕晗烟此刻正用着一副忧郁愁恼的神请瞧着他,似乎也在揣测着他是否不信她说的话,略带清郁。
慕晗烟轻抿着唇,略过他,不经意瞥见了他身后之人,那一身冰冷不可忽视的气势?她微微诧异,浅柔道,“阿桓…宁安王也来了?”
宁安王点点头,站在慕修苑背后,眼神扫过这里的人,冰唇微抿。静立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位姑娘,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慕修苑偏头问,神色间也没有凌厉之意。
这女子瞧着也不像是个会生事的人,也没有那股骄横跋扈的傲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慕国公府的人也定有什么缘由在其中。
慕修苑此话一出,围绕在周围的人都朝她瞧去。她出手的事这里的人也都看见了,也不知她还有何辩解。
慕槿动了动眉梢,神色间有些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