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白衣穿过嘈杂喧闹,灯红酒绿的欢乐场,出于淤泥,却不染尘埃,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
柳三娘跟在柳枫桥身后,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枫桥虽然背对柳三娘,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看出了柳三娘的异样,故而便停了下来。
“三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柳三娘纠结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老夫人昨天又……”
柳枫桥眉头一皱:“我早就说过,女人,我不需要。”
“可是,柳家的香火……”
“不用了。”
柳三娘一愣,不知道柳枫桥是什么意思。
柳枫桥感受到了柳三娘的沉默,回过头解释道:“因为柳门世家的使命,必在我手中终结。”
柳三娘在柳枫桥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莫名的哀伤。
烟花百尺楼是天下青楼的总瓢把子,而柳枫桥又是烟花百尺楼的主人。
但是,柳枫桥却偏偏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
这世上有真正毫无**的人,但柳枫桥不是。
当一个人有更强烈的**或者目标的时候,作为代价而牺牲其他**,就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柳枫桥不得不压抑了很多**。
因为,人有**,就会有弱点。
人的**越多,软肋就会越多。
正因为柳枫桥身为天下青楼龙头——烟花百尺楼的主人,他深知**可以制造出多大的破绽,也深知如何利用**操纵别人,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也压抑了自己的**。
同时他也拒绝婚姻。
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族的结合。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家族,都可能成为自己的负累。
未来的敌人,可能会拿这个人,或者这个家族的某个人来要挟自己。
到那时,自己只会因为婚姻,而被处处掣肘。
柳家的摊子,已经够大了。
除非这个人,这个家族,足够分量。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反而成为了彼此的负担,那宁缺毋滥。
但那样功利的婚姻,却又无关爱情了。
而他更坚信,柳家已经没有传承香火的必要了。
柳门世家的使命,会在他这里终结。
过程中的悲剧已经太多。
而他,也不想再创造出另一个自己。
柳枫桥见柳三娘面色凝重,当即收起了哀伤之容,轻轻一笑:“好了,三娘,我的假期就要结束了。这种时候,就别说这种扫兴的事情了。”
柳三娘见柳枫桥露出了笑脸,还开起了玩笑,当即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
曲径通幽处,凉亭花木深。
烟花百尺楼后院,一反楼中雍容贵气与胭脂俗气,松,竹,梅,岁寒三友错落有致,曲径深处巧设四方石亭,雅致至极。
柳枫桥折扇轻收,放在石桌之上,然后烧水焚香,泡了一壶红袖招。
柳枫桥轻闭双眸,深吸一口气,慢慢享受着红袖招散发出的浓郁花香。
“嗯,难得清闲,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头了。”
说罢,柳枫桥又重新拾起折扇,一边轻轻敲着,一边跟柳三娘吩咐道:“三娘啊,我今夜便要出发回京了。烟花百尺楼便交给你了。像欧阳暮雨这样的事情,以后怕是不少,你要小心应付。”
“大当家放心,风月无边四大高手尚未出手,就算春秋不在,我也尚可应付。”
“嗯,有三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柳三娘忧心道:“但是,三娘担心,这样的江湖流言恐怕对百尺楼,对大当家你不利,不用处理吗?”
“不用。”柳枫桥又抿了一口红袖招,“制造真相,挑拨群心,左辅独孤鸿的一贯手法,献给司马荣的计策如是,如今的手段亦如是。距离骚客雅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回京做下安排之后便会赴约,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们不用插手,以防着了左辅右弼的道。”
柳枫桥如是说,柳三娘不敢多言:“遵命。”
“最近要加派人手,密切注意云朝的动静。因为内乱,云朝已经安静得太久了。但鹤鸣山之战却因为云朝的忽然来袭而难尽全功。这都是因为我们之前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北朝身上,险些忽视了还有一只老鹰,扒在西南呢。”
柳三娘担心道:“但是人手……”
“可以暂时把玄朝的一部分人收回来。玄朝内部的监控,司马荣留下的麒麟卫刚好派得上用场,我此次回京会做处理。”
“是。”
柳枫桥手中折扇在空中挥动,自有指点江山之威势:“云朝方面,尤其要注意两个地方。”
“大当家说的是……”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三娘明白。”
“毒孤谷方面,最近可有动静?”
柳三娘应答如流:“大动静倒是没有,不过小动作频频。独孤鹤闭关练功,独孤鸿趁机在谷内铲除异己,收买人心。”
柳枫桥眉头一皱:“看来独孤鸿快对独孤鹤下手了。诶,曲觞那边情况如何?”
柳三娘心知,柳枫桥嘴上说着曲觞,心里真正关心的,却是柳之羲。
“根据苏县的嫣红与流紫两位姑娘说,曲觞最近正与许姑娘和二当家训练新手,重建策机堂。”
柳枫桥沉吟片刻,决定道:“骚客雅集将临,独孤鸿费心布局,除了散播谣言,不可能没有其他动作。继续密切注意毒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