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陇上论天下,草庐之中君臣洽。
三言分拨中原势,一扇可抵千军马。
就在古云胤与诸葛渊薮相谈甚欢之时,忽有一人,似有紧急事务要找古云胤,却又不敢打扰两人谈话,故而焦急地在草庐门口来回踱步。
古云胤瞥见,给扬逸使了个眼色。扬逸顿时会意,出外询问。
那人在扬逸耳边说了什么之后,扬逸便命他先行离开,然后自己走进来,本欲凑在古云胤耳边悄声汇报情况,却被古云胤拦下。
“诸葛先生也是自己人,不必讳言,直说便是。”
“是。朝内回报,玄朝田相来访。”
“田相?”
古云胤沉吟片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对面的诸葛渊薮。
诸葛渊薮轻摇两下羽扇,自信地微笑道:“太子殿下若是放心,骚客雅集,在下可以代劳。太子殿下自可安心回朝,应付田相。玄朝的朝堂上有句话,‘李公谋,梁公断,田公尤侃侃’。田相能言善辩,此来必是为了谈合作。太子殿下只需记住一点,田相若说合作,便满口答应,但若是论起具体的合作细节,便含糊其辞,敷衍即可。将关系搞得暧昧一些,于大局有利。”
古云胤也不是笨人,细思之下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如今还不到站边的时候,北朝与玄朝两边都不能得罪,故而既不能明确地表达与玄朝的合作意向,也不能明确地拒绝。含糊其辞,态度暧昧,便是最好的方法。
同时,这样还可以刺激北朝。北朝若知玄朝抢先要与云朝搭上线,必然焦急,也必然就能开出更诱人的条件。
古云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那骚客雅集那边,便有劳先生了。我回去便命扬燮先生前往与先生会合,还请先生放心。”
诸葛渊薮自信地摇了摇羽扇:“那是自然。”
古云胤今日收获颇丰,当即心满意足地行了礼,准备告辞:“那先生,咱们后会有期了。”
古云胤转身正要走,看到了桌上自己做的一桌饭菜,当即又回过身,一本正经地对诸葛渊薮说道:“云胤初次下厨房,若有瑕疵,还请诸葛先生多多包容了。”
诸葛渊薮表情中略带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回答道:“感谢太子殿下的厚爱,在下一定不会辜负。”
说罢,诸葛渊薮手微微向前一伸:“我送太子殿下。”
直送到草庐门口,古云胤回头一句“留步”之后,便带着扬逸返回川京了。
诸葛渊薮目送着古云胤离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方才说道:“武儿。”
武儿也叹了一口气:“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重做。”
诸葛渊薮立刻回过头,一脸堆笑地看着武儿:“乖,我们武儿就是聪明。”
武儿离开之后,诸葛渊薮朝北而立,遥望远方,口中不禁自言自语:“小妹啊小妹,骚客雅集这样难得一见的热闹,你会去吗?”
同一时间,曲觞一行四人也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位于北朝东境,毒孤谷外的岛城。四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客栈落脚,曲觞与柳之羲住一间,许静姝与清蘅住一间。
四人放好行李之后,便到大堂用晚饭。岛城临海,当地的海鲜不但品种繁多,而且实惠新鲜。四人点了一盘炒蛤蜊,一碟虎尾虾,一大碗酸菜鱼,再加上一盘炒时蔬,一人一碗饭,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清蘅,把整个脸都埋在了饭碗里,每次抬头都是为了夹菜,完全不顾形象。
柳之羲稍稍有些看不下去,甚至说,他看了有些害怕:“好了好了,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吃。”
清蘅一边回答,一边筷子不停:“你是不知道,我在家吃得有多寡淡。这可比家里做的好吃多了!我当然要多吃点了!以后万一吃不到了怎么办!”
清蘅一边扒饭,一边说话,难免把话说得模模糊糊的。柳之羲虽然只听懂了三四成,却也不想再追问,任由她狼吞虎咽。
四个人吃着吃着,无意之中竟听到隔壁桌上议论纷纷。
“诶你听说了吗?骚客雅集又重开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主持重开骚客雅集的,是苏香门第。”
“切,这谁不知道?你知道苏香门第为何要重开骚客雅集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
“哈哈哈,就是说嘛,要说消息灵通,谁比得上我萧某人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厉害了。知道什么就快说吧,不要再吊人胃口了。大不了这顿酒我请了。”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先问你,你知道快三十年前,骚客雅集为何不开了吗?”
“这谁不知道,还不是因为离亭曲府灭门,各派之间互相猜忌……诶,你的意思是?”
“没错,苏香门第最近好像掌握了曲府灭门的真相,这才重新召开骚客雅集,打算当众公布。”
曲觞听到离亭曲府,手中的筷子不禁停滞了下来。
许静姝握了握曲觞的手,用眼神安慰着曲觞。曲觞也朝着许静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也表达了对许静姝的感谢。
“哦?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啊?你行不行啊。”
“真相我自然知道,你不必激我。再来一壶酒,什么都好说。”
“好好。小二,再来一壶酒。现在可以说了吧?”
“嘿嘿,够意思!我在江湖上听到的消息说,当年灭了曲府的人,是玄朝柳家。”
曲觞听到这里,惊讶万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