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楠笙穿着剪裁合身的鱼尾礼服,双臂攀着男人的臂弯,两个人姿容矜贵优雅地走过地毯,陆铭寒依旧是沉稳内敛的偏偏贵公子姿态,跟之前粘着她的男人像是两个矛盾体。
她手中的id就这样掉在了地方,屏幕四分五裂。
像陆铭寒这种男人,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宠到骨子里,不爱的时候,你再怎么伤心落泪他都不会在意。
傅思暖失神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凸现的小腹,想给阿榆打电话,却还是忍住了。
她就这样缩在公寓里,有时候也食不下咽,短短不到四五天时间,竟然瘦了好几斤,脸色也有些苍白。
苏安诺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沉沉睡着,她费力地打开门,就看到女孩异常焦急的表情。
“傅姐姐。你知道许墨谦去哪里了吗?”
她扯了扯唇,“我不知道。”
“傅姐姐,你……怎么了?”苏安诺蹙眉看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直接握住了女孩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许墨谦在哪里,我和陆铭寒已经离婚了。”
“什么?你们离婚了?”
没可能啊,周围所有爱情里,她最羡慕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没道理轻而易举放手的啊。
“傅姐姐。。”她再次鼓起小脸看着她,“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啊?”
她眸色微微呆滞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我不喜欢他,他追着我不放,现在好聚好散。”
苏安诺看着女人寡淡的眉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我还可以找你玩吗?”
傅思暖整个人半趴在了沙发扶手上声音也软绵绵地,“可以啊,不过我这几天不舒服。”
“那姐姐好好养身体哦,”苏安诺轻轻挑起了唇角,青春肆意的马尾辫因为歪头也有些轻轻的晃动。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傅姐姐,许墨谦好像出任务去了。。但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在哪里,我现在真的是急死了。”
傅思暖哪里还能听到她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没想到竟然直接沉睡了过去。
都说孕期嗜睡,傅思暖还真的体会到了。
她醒来的时候,苏安诺早就已经离开,她慢悠悠去洗了个澡,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买了一束花到了墓地。
傅老爷子的墓地旁边有些许的荒草,她一一地清理干净,才将花放了上去。
照片上的人微笑着,但是傅思暖知道,很多年以前,他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突然就勾唇笑了笑,低喃道,“叔叔,我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你一声爸爸,还真是枉费您苦心孤诣地教导。”
“你知道吗?你要当爷爷了,傅泽晨也要当舅舅了呢,可是我好像做错了。”
好像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呢。
她十二岁之前是众星捧月的纨绔大小姐,十二岁之后,是孤傲冷艳的傅氏控股人,她从来就没有选择过自己的生活。
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会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而惶恐不安。
从来,就没有自由过。
一大片的墓地荒芜,傅思暖穿着黑色的大衣格外瞩目,叶景撑着伞看着女人已经快要被淋湿的长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神秘到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像从来就没有值得烦心的事情。
那一天,傅思暖蹲在那里直到双腿发麻才离开,叶景走到女人刚才蹲过的地方,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好像突然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黑枭纵火案。
而事情的主人公,傅家也是受害者。
……
去医院的那天。傅思暖没有联系任何人,她出门拦了一辆出租,坐在车子里好像突然就平静了。
外面的天色有些凉风,天气也渐渐入春,前几天下了一场春雨,万物都开始复苏,原本枯黄的枝丫也渐渐爬上了春色,生机勃勃却又焕然新生。
她看着马路对面的医院,闭了闭眼,然后重新踩上了高跟鞋,没有留恋,没有不舍。
在距离对面的马路边不到一米的时候,侧方突然驾驶了一辆车,车速极快,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整个人突然就飞了出去,包里的孕检单不知道飘落在了哪里。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碾压,血迹糊住了眼睑,她努力地想睁开眼,伸手去摸不远处的手机。。可是明明几十公分的距离现在看起来是那样远。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人生的走马灯,傅思暖看到了那场大火之前妈妈的身影,还看到了傅泽晨,最后画面辗转往复,一个挺拔的背影逆着光出现在她面前。
他说,暖暖,你可以嫁给我吗。
周围响起欢呼声和掌声,有一个声音在喊,嫁给他,嫁给他。
……
离婚当天陆铭寒连夜赶去了墨尔本,叶景留下料理公司的事物,他忐忑不安地跟着手底下人等了好久,却一直没有消息。
果不其然,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墨尔本。
那场战役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陆铭寒带去了一百多个人,许墨谦手底下的战士也都是训练有素,可是最后救回来的。。只有陆铭寒一个人。
国外著名的医学专家联名坐诊,折腾了一天一夜,可是捡回来的,只有一条命。
子弹jinru颅内,差一毫米就命丧黄泉。
他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