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撕心裂肺。
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放进了搅拌机里,搅拌成了肉泥,她承受不住,承受不住盛又霆的怒火。
她哭的歇斯底里,“盛又霆,不要这样对我,我好痛,我好痛!”
可他却笑的残忍,“痛就对了,我就是要你痛,要你付出代价,你放心,你对小依做过的事,我会一件一件的全部还给你。”
电闪雷鸣中,他妖异的瞳孔净是狠意,像是要立刻就弄死她,却更像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疼的要昏厥,不由伸手去推攘他。
下一秒,手腕被粗暴的握住,然后狠狠往下一折。
空气中传来“咔擦”一声,似是骨头被折断的清脆声响,柳柳凄厉的惨叫了几声,在浑身的冷汗中,痛晕了过去。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
她紧紧蹙着眉,眼角不断有泪水涌出,嘴里喃喃的喊着,“好疼,妈妈,我好疼,妈妈,救救我……”
她真的很疼,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疼的,好想要死去。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盛小依为什么会突然死了,还死的这么惨,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
这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是的话,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盛又霆的面前耍把戏,还能瞒天过海的嫁祸给她?
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把事情做的这么天衣无缝,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到底是谁,是谁?
头痛欲裂,像是有人在她的脑子里安置了一颗炸弹,一按下爆炸系统,立刻就将她的脑袋炸的四分五裂。
眼皮也好重,浑身又疼又滚烫,每呼吸一下,都掀起了一阵无法挪动的,令人窒息般的疼痛。
她被痛醒了,努力睁开眼睛,目光几近是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望着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心中衍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凄惶。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惩罚?
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圈,盛又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走的,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就她一个。
她用右手撑着企图起身,立刻就疼的眼泪直流。
啊,她差点忘了,她右手的手腕,昨晚被盛又霆硬生生的折断了。
她机械的抬手,看了一眼,骨头似乎已经被重新接上了,只是受过伤的地方,高高的肿着,连活动一下都觉得难。
苦笑了一声,她用另一只手撑着起身,眼底沁出了泪花,她痛苦的别过脸,不再去看那遗留下的痕迹,忍着痛,一步步的挪到了穿衣镜前。
此时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伤,原本清澈的眸子,再不见昔日的半点神采。
手掌屈辱的握成了拳头,牙关咬着的咯咯作响,她对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女人喃喃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风,“柳柳,没有人会相信你是清白的,没有人。”
那样的语调,透着无尽的疲惫和绝望,“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他非但不喜欢你,还亲手把你推到了地狱,夺走了你的清白,让你受尽折磨。”
活的这么狼狈,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活的再狼狈,你也要活着。”瞳孔突然恢复了焦距,目光变的无比坚定,“如果你当真死了,就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杀人的罪名。”
“你没有杀人,你是清白的,所以你要活着,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找到真相,洗刷自己的冤屈,让真正的恶人得到报应,让小依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拉开面前的衣柜,衣柜里全是男士的服装。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眼前的衣服,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然后松开,从里面取上一件黑色的衬衣,穿上。
盛又霆的个子高,她穿上他的衬衣,像是穿上了裙子,该遮的地方,完完全全都遮住了。
就在这时,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柳柳一边扣纽扣,一边侧过脸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顾锦兮嫉妒的眼神,正停留在她身上穿的衣服上,然后狠狠丢掉两个字,“脱掉。”
见柳柳没有半点要照办的意思,顾锦兮的火气腾的就上来,“我叫你脱掉衣服,你听到了没有?”
柳柳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稍稍弯了下眼,不怒反笑,“不知道顾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我脱掉身上的衣服?”
“盛先生的,嗯,下属?”
下属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顾锦兮的心。
顾锦兮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拔腿就上来,拽住了柳柳的身上的衣服,“柳柳,你还要不要脸,居然敢偷穿少爷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柳柳的手,紧紧攥住领口,顾锦兮还在强行的扒,惹的柳柳也生气了,语调一下子便拉高了几分,“顾锦兮,你别太过分了!”
“哈?我过分?”顾锦兮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然后厌恶的皱眉,“过分的是你吧,柳柳!”
“就凭你这根杂毛,也敢觊觎我们家少爷,简直痴心妄想,我告诉你,我家少爷睡你,是想折磨你,我奉劝你一句,别存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少爷可是恨你恨的要死。”
柳柳瞧着顾锦兮,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说这么多,你其实是嫉妒我,对吧?”
“我嫉妒你?”顾锦兮觉得好笑,“柳柳,你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拎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