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随着三声连续的枪响,林清暖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血如泉涌,而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开枪打了她。
忍着身上的剧痛,林清暖看着头上套着黑丝袜的凶手举着手枪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面对死亡,她居然没有任何恐惧,因为这短短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她已经遭受了太多太多!
就这样死了也好,免得只是徒劳地恨着那帮人,却没有任何报仇的机会。
“哼,看来你很想痛快地死去?那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
那套着黑丝袜头套,只露出一对凶狠的眼睛的凶手说道,然后又朝着林清暖的腿开了两枪,才开门离去。
林清暖忍住身上钻心的疼痛,用还完好的手撑着身体,往不远处的办公桌爬去。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对她来说却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浅色的木板地上有着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那是从林清暖的伤口处流出来的。
每爬一步,她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终于,林清暖够到了办公桌旁的椅子,大喊一声,咬着牙用双手的力量把身体撑了上去,重重地跌在了椅子上。
她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吃力地拿起话筒,拨出了一个早就烂熟于心,却很少拨通的号码。
“喂,我是s城档案分馆员工林清暖,有敌人入侵,已有三人牺牲。”
林清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三位同事,内心不禁一片凄然。
马上,她也会倒在这里,和工作了三年的同事一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喂,是小林吗?你看到对方的长相了吗?还有那些档案你处理掉了吗?”
对面接线员原本严肃的语气变得焦急,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林清暖吸了口气,却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有些还被呛进了气管里。
是肺,刚才有一枪打在了肺部,她没有办法呼吸了!
林清暖的手脱力了,话筒没有拿住,直接砸到了地板上,沾染了粘稠的血。
“喂,小林!小林!小林同志,你没事吧?出……”
话筒里的声音愈发焦急起来,可是林清暖已经再没有力气通话了。
她仰躺在了椅子上,视线模糊地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快速地放映着过去的事。
这就是要死了吧,都说人死前可以短暂地回忆自己的一生,原来这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她越回忆却越不甘呢?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她还想让那帮人看看自己出人头地的样子!
就这样要死了吗?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1996年冬,不明人士闯入s城档案分馆,欲抢夺绝密档案,四名员工全部不幸遇难。
其中员工林清暖临死前烧毁了绝密档案,防止部分机密外泄,维护了社会稳定。”——《s城内部消息》
正是五月芳菲的日子,处于丘陵山区的沈家岙很是热闹,头轮采茶已经过去了,大家正在把采来的茶叶称斤卖给茶厂,等到加工好卖出去后再分钱。
不过这热闹是别人的,位于半山腰的沈淑珍家里却是一片死寂,偶尔还能听到女人的低泣声。
低矮的小平房里,沈淑珍站在里屋看着木板床上盖着一块花被单的瘦弱女孩,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但她马上擦了擦眼泪,转身出去了,而就在她走后不久,床上的瘦弱女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林清暖醒了,她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灰白的墙壁,左手边的木框铁格子窗户,身下躺的**的木板床,熟悉的花被单……
这不是她小时候住的屋子吗?!
刚在疑惑之际,有脚步声急急地从外面传来,林清暖抬眼看去,却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是妈妈!她都多久没有看到妈妈了?还是这样年轻貌美的妈妈!
这个时候,沈淑珍虽然已经三十四岁了,但是因为天生丽质,所以看上去还只有二十**的样子。
她此时正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单衣,着一条灰色宽松的裤子,美丽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看到醒来的林清暖满是激动与欣喜。
“妈……”林清暖才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沈淑珍却不管不顾地揽着女儿哭上了:“暖暖啊!你可吓死妈妈了!你要是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意思啊!”
林清暖本来乍然醒来发现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的时候还很是惊讶的,但此刻被沈淑珍这么揽着一哭,也不禁潸然泪下。
她没有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嘴里嚎着什么,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如从前受了委屈后的每一次哭泣。
但这哭泣却不同于往日,是喜悦的泪水,为重生,为崭新的开始,更为再一次见到亲人!
母女俩就这么抱着哭了一会儿,沈淑珍才抽身摸着林清暖的脸问道:“暖暖,肚子饿不饿?妈给你去弄点吃的。”
林清暖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有点渴。”她的声音仍旧沙哑,看来真是渴极了。
沈淑珍忙从外屋的八仙桌上拿来一茶缸子已经凉好的白开给自家女儿。
林清暖也实在是渴极了,接过茶缸子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不时地还有水滴从嘴角流下,都被沈淑珍拿手帕一一擦掉了。
“慢点喝,暖暖,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