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节度府。
诸将云集,吵闹声响彻天地,原本肃穆的节度府犹如菜市场。
王忠嗣在军中的地位非常高,在他部下的威望就更不用说了,是他部下仰望的存在,王忠嗣下狱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陇西,诸将得到消息,气愤不已,为王忠嗣鸣不平。
“不行!不行!陛下是老糊涂了……”
“闭嘴!你如此说话,也不怕抄家灭门?不过,陛下此举实在是太过份了,大帅是他最心爱的假子,为陛下征战天下,扫荡四夷,积功无数,怎能说下狱就下狱呢?”
“前一刻还好好的,盛宴相迎,下一刻就是大牢侍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理?哪有这样的父子?”
“我们要为大帅请命,要救大帅。”
“大帅一定要救!没有大帅,我只觉天塌了,前方一片黑暗,见不到光明。大帅统领我们,东挡西杀,从无败绩,无论朝廷派谁来,我都不服。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忠嗣的部下是唐朝的精锐,可以说是骄兵悍将了,一般人还真是统驭不了他们,他们是说得出做得到,就是为了王忠嗣搭上身家姓命,他们也愿意。
“哥舒翰,你怎么不说话?”
有人发现哥舒翰默默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不由得气愤起来了。
“哥舒翰,大帅对你是恩重如山,若不是大帅恩德,你眼下不过是一士卒。大帅下狱,你为何一语不发?”
有人气愤不过,指责起来。
哥舒翰四十岁方才仗剑西北从军,为王忠嗣发现其才,自此以后,一路直上,方有今曰的地位。对于哥舒翰来说,王忠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对他恩重如山。
按理说,王忠嗣下狱了,哥舒翰应该最是激奋的一个,他是默坐不言,要诸将不气愤都不行。
“瞧瞧你们那样儿?”哥舒翰嘴一裂,讥嘲道:“跟个妇人似的,就知道吵吵吵,吵有个屁用!就是把天吵塌了,能救得了大帅?”
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诸将这不过是发泄不满,至于救王忠嗣的办法,他们根本就没有,个个给哥舒翰说得哑口无言。
“那你说怎么办?”有将领问计了。
哥舒翰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甩甩袍袖,大步而去。
“哥舒翰,你去哪里?”
背后一片质问声。
“去长安!救大帅!”哥舒翰快步而去。
“哥舒翰一诺千金,他说救大帅就一定能救大帅!”众将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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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坊。李白、焦遂、崔宗之正在清点银两,眼前白花花一堆银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共计三百六十余两银子!”焦遂的大嗓门很响亮,大拇指一竖,都快把斗拱捅破了:“开门大吉呀!李将军的主意真妙,游历见闻也能卖银子,还是卖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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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余两银子虽然不算多,却也不少了,若是换成酒钱的话,足够李白痛饮数载了。
“嗯!李将军的主意真是妙!”崔宗之重重点头,大声赞叹。
“小友的主意多着呢,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李白抚着额头,望着银子,有些发晕。
他的游历见闻,放眼天下,有几人能比得了?就没人想到这也能赚钱,就是他本人也没想过。
李昌国快步进来,打量一眼银子,脸一沉,叹息一声,道:“李翰林,你可知,你大祸临头了。”
“什么?”
焦遂和崔宗之大吃一惊,一腔喜悦化为乌有,死盯着李昌国。
“小友,这话何意?”李白却是镇定自若,打量着李昌国,一点惊慌之意也没有。
李昌国看在眼里,暗中赞叹,李白就是李白,处变不惊:“都是这些银子惹的祸。这报纸一出,在长安引起轰动不假,可是,却也引得李林甫和高力士注意,他们拿着报纸去见陛下了。”
“该死的歼贼!”
焦遂和崔宗之喝骂起来,脸色铁青。
李林甫和高力士是李白“赐金放还”的罪魁祸首,他们去见李隆基,还会有好事么?必然是中伤李白了。
“无妨。”李白挥手阻止二人喝骂下去,道:“小友,你就莫要危言耸听了。说吧,他们又是如何进谗的?”
“你不怕?”李昌国有些惊奇。
“呵呵!”李白捋着胡须,笑道:“小友,这是说笑吧?若是真有事,你早就让我走人了,哪能如此说话,我没说错吧?”
李昌国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李白精明过人,竟然识破了,不得不赞叹,李白真的是才高八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重重点头,把李林甫和高力士见唐玄宗的经过说了。
李林甫和高力士以前中伤李白,一中伤一个准,眼下竟然没用,李白他们还真是想不到。不过,这是大好事,说明李白虽然离开长安数载了,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仍是不低,他们又是欢喜。
“哎!”李白叹息一声,道:“王忠嗣下狱,这是陛下决心的昭示,攻打石堡城已经势在必行。接下来,就是择将了,择将之后,就是出战。若我能随军出征,死而无憾!”
李白一心报国,却是报国无门,眼看着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了,他的报国心思更浓了。
李昌国抚着额头,暗自寻思起来:“石堡城这一战,我是必须要参与的。可是,我也不得其门而入。虽说我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有些,却不能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