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晚风阵阵,带来迷人的花香。
浪天涯不时抬起头望向门口。
他好像在等人。
的确,他有预感昨晚那位满是王霸之气的人会再度光临他这个小店。
可直到无尘过来,两人弄完宵夜吃了之后,也没有人跨进杂货铺的门槛。
无尘酒足饭饱后回后面的宅子歇息去了。
浪天涯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
正准备关门睡觉时,却是有个人走了进来。
但不是他想等的那个人。
此人双眼发红,面色疲倦,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
浪天涯打量了他几眼,幡然道:“是你!”
来者正是浪天涯前些日子免费给了十万块的绝症中年男人。
看他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
“是我!公子。”中年人面色有些懊恼的道。
“有什么事吗?”浪天涯替他倒了一杯茶。
那人坐在柜台前,深吸了几口气,双手有些颤抖的问道:“我想问下以我余下的时间还可以兑换多少钱?”
浪天涯很意外,眉头一皱,悠悠道:“这才没多少日子,十万块就用完了?”
他记得这人那天是想用自己的时间兑换十万块,就算病逝了,也能让家人过上一些好日子。
看他言行举止与着装,应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河谷城,一般工作岗位不到两千块一个月。
十万块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一比巨款了。
中年男人双手不停捏拳,又不停松开,然后脸上一副满是悔恨的表情,道:“我……我全输了。”
“你……”浪天涯欲言又止,过了几秒,只是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想的,我女儿才九岁,儿子才八岁,那点钱根本不够。我一走,他们就成孤儿了,无依无靠。我就想着拿十万块去搏一搏,赢多点好能让他们以后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那人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左右的手指互相捏的咯咯作响。
“我帮不了你,你回家多陪陪家人吧!”浪天涯叹道。
那人一听,在柜台前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公子,你一定帮帮我,要不然我那双儿女等我一走就会流落街头了,你大发慈悲,把我剩下的时间都拿走,只需留给我一天就够了,求求你了。”说着,他朝着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浪天涯走出柜台,将他扶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又走进柜台,打开抽屉,掂量了一下里面的钞票,估摸着还有五千块,拿出了四千块递了过去,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中年男子一愣,看到那薄薄的一叠钱票,摇头道:“这点不够啊!”
浪天涯好气又好笑,他不想解释他的店铺不能用生命兑换金钱。
上次只是自己对他的可怜,又或者说是自己前一世与此人相同的遭遇,心有不忍一时给了他十万。
“只有这些了!以后不要再赌了,多为你的儿女着想。”
那人接过钱放入怀里,擦干泪水后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了。
“哎,人呐!”浪天涯摇了摇头,看着一片漆黑的街头自言自语道。
关了门,灭了灯,上楼时遇到青儿起夜,她从洗手间出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公子,谁大半夜的在这里哭啊?”
浪天涯摇摇头道:“一个可怜可叹又可恨的男人。”
“哦!”青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小脸,扯了扯身上的白色睡衣,这是浪天涯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继续道:“怎么青儿感觉很闷热呢?”
“估计要下大雨了吧!”浪天涯想着要不要装了两个空调,但又怕电的功率不够,继续道:“把门和窗户打开,正起南风,会凉快很多。”
洗完澡后,浪天涯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觉得瞌睡袭来,才躺了下来。
朦胧之际,浪天涯听到房间‘滴滴滴’的声音,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是他装的感应仪被触发了。
从祝清秋跟他说过九天的事后他便装了这警报。
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啊”从三楼传了出来。
过了三秒,他心中一颤,顾不得穿上鞋子飞速朝着三楼跑去。
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有灯光。
“是你!你……你别乱来。”浪天涯站在门口,借着房间内的灯光看到那个绝症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把匕首抵在青儿的喉咙处。
青儿吓得面容失色,泪水直流,全身不停的颤抖,身上的睡衣都被撕破了,露出一截香肩。见到浪天涯来后,喊道:“公子……呜呜!”
“你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别伤了她,有什么事跟我说。”浪天涯举着双手轻声道。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我也不想的。”那人双眼通红,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匕首一不小心了在青儿嫩白的脖颈处划出一条细小的血痕。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你他妈做人要讲良心了。”
“我需要钱,需要钱,快把你所有的钱都给我。我打听过了,你是浪家的公子哥,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钱,只要你给我钱我就放了这个小姑娘。”那人几近崩溃的边缘,喋喋不休的道。
浪天涯点头道:“好好,我去拿!”说着,匆忙跑下楼,把抽屉剩余的一千多块全部拿了出来,又快速爬上三楼,将钱仍到那中年男人的前面,继续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家当,都给你。”
那人伸出头朝地上看了看,一下暴跳如雷,恶狠狠道:“你看不起我?”说着,举起匕首就要朝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