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元旭猛地一睁开双眼,眼底是一片寒光。
“殿下,您醒了?”
紫苏端着茶盏走进来,“外面的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太妃娘娘见您睡得好,不让外人来打扰您,晚膳已经准备好,您是先更衣去太妃娘娘那儿吗?”
元旭有些怔愣,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袍,却是先前中午的那身,并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榻上也是干干净净,室内也没有那种交|欢燕|好之后的独有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和午后进入这间房间一样,干净而整齐。
难道适才真的只是一场春|梦?
他与歌兮在梦中……
假如真是一场梦的话,那还真是一场好梦呢。
元旭唇角缀了一丝笑意,紫苏看得心下越发不甘。
“孤入睡的这段时间,可有人进来过?”
紫苏听着问话,心中一紧,笑得有些不自然,“并没有人敢来打扰殿下,紫苏倒是想贴身伺候您,可惜您的身边已经容不下紫苏了。”
元旭脸色淡淡,“只有你安守本分,齐王府中就永远会有你的位置。”
紫苏闻言心中叫嚣道,占着一个名分却有什么用处呢?你的心里你的身体我都占不到分毫!
元旭已经起身,紫苏在身后亦步亦趋,她盯着元旭的背影,心中有一丝扭曲的快意:也好也好,您只当是做了一场美梦,可实际上却是有人打破了那个贱人独占您的宣誓,真是一场好梦,真是一场好戏!
到了德太妃处,德太妃看着自己儿子的神采奕奕,不禁笑了一笑,“旭儿睡得可好?”
元旭心中微讪,道,“很好。”
“我喜欢这里清幽。旭儿陪我多住几天吧。”
“母妃觉得好,便多住几天。”
于是,元煜陪着德太妃在别院一连住了五日,这五日里却是每夜都做了与歌兮有关的美梦。虽然每次醒来身上都是干干净净,询问暗卫也说并无异样,元旭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算计。
而在第六天上,这种旖旎的春|梦终于不再继续,元旭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竟隐约有一丝失落,对歌兮回京的期盼也越发浓重,更是公开的筹备起婚事来。
徐皇后已经悲惨地死在了牢中,用千刀万剐这个词来形容她的惨状一点也不为过,不止是她。她身边的那个叫做吴满的内侍,也是被剐上了千刀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既然是要谋反,就要有能承担最后惨败的准备。
所以元旭丝毫也不同情有野心却无能力的徐氏皇后,不,现在徐氏早被剥夺了皇后的名位。她死的时候便只是一介罪奴罢了。
行刑的时候皇上还叫来满朝文武和宫中的宫人去观刑,当场就吓晕了好些个,而在震慑了百官的同时,皇帝暴虐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有几个谏言的臣子也被皇上当众打脸,而犯了死罪的天吴道长,却被皇帝无罪释放,接下来怕是要重新回到太极宫。林飞为了阻止皇上的荒唐之举,还被皇上给抽了十下。
这般的喜怒无常,让百官和百姓也都寒心了起来,甚至大庆那边的干旱,都有人私下说是天子无德,上天降下的惩罚。
元旭却无意阻止这种势态。他乐意看到这种苗头发展下去,直至有一天,歌兮的王妃礼服,变成天下女子至高位置的礼服——后位。
元旭想到歌兮,想到那些有关歌兮的美梦。不禁唇角微翘。
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终究长成了一个绝色倾城的少女,终有一天,他要她站在自己的身边,同自己一起接受百官和万民的膜拜,同自己共享天下太平!
自己,要将那个最尊贵的后位亲手捧给她,她是自己心中所爱,当然值得最好。
就在元旭沉浸在那个迷梦当中的时候,歌兮也陷入了进退两难当中。
伯五那厮,接着捉拿逃妾的借口,封锁了整个海都,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被他给控制起来。威海王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伯五也没有打算将真实情况告知他的哥哥,因为他对歌兮很感兴趣,可要是让威海王知道有这么一个疑似间谍的人存在,不仅会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并且连带齐恪也会受到猜忌,因为歌兮来时可是打着齐恪家小堂弟的名号!
伯五可不想就因为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就害得好友受兄长的猜疑。所以干脆大张旗鼓地找起“逃妾”来,闹得整个海都都知道伯五家有一个不守妇道、又胆大包天的外逃小妾了。
歌兮等人困在了齐恪的竹园里。
一连呆了几日,歌兮越发地焦躁起来。
为了不让人起疑,齐恪也回去了齐府,歌兮将阿九安排在了他身边,并且给他喂了一颗毒药,免得他出卖自己。
在金童木童愤恨焦急的眼光里,齐恪接过歌兮给的毒药,毫不犹豫的吞下。
歌兮现在金童木童眼中,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狠毒狡诈的毒妇,时不时就恶言相向,十三他们在歌兮的命令之下不敢妄动,不然十个金童木童也不够他们杀的。
最高兴的,或者说唯一高兴的人,只有铁蛋一个。
他倒是合了心意,天天可以同歌兮在一起,想那天歌兮露出真容的时刻,他都吓得倒退一步,从来没有想到小兮老大居然会美成这幅摸样,不过,他心思单纯直白,歌兮在西北之地,像个假小子一般当小跑堂的时候,他便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她更漂亮了他也更欢喜,并没有因为歌兮隐瞒了真实的身份和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