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一场暖,春天的雨丝又细又柔,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

祝棋睡的颠来倒去,直到天色微亮,才缓缓醒转。

入眼的仍是糙墙破屋,只是身上的却不再是那扎人的稻草,而是绵软的被褥,呼吸间还带着皂角的淡淡香味。

大病初愈的人精力总是不足,明明刚刚睡醒,却还是昏沉。在现代的时候,祝棋还能让自己懒到九十点钟,可到了这种时候,祝棋要还是放任自己懒,那就是傻子。

她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个什么朝代,但古代讲究孝道,埋儿奉母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且为人称颂。“雨夜寻物”又算的上什么?

想到这儿,祝棋不免忧心起来,挣扎着起床。

公鸡在院子里打起鸣儿来,狗也醒了,精神抖擞的吠着。

雨天湿冷湿冷的空气顺着门窗缝隙往里灌,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祝棋被冻的直打哆嗦。她将被子叠好,在草榻子上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两件补丁打的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裤。

急急忙忙套上衣裤,又从“垃圾堆”里拽出来一件石青色的破洞褂子披上,祝棋才觉得浑身暖和起来。

缓缓推开推开屋门,夹杂着细雨的冷风扑面而来。祝棋抹了抹脸,向院子中央走去。

祝家住的地方不算偏,站在自己家的小院子,稍稍踮脚,就能看到邻家是什么模样。院子不大,靠院子大门的地方有几块小地方被圈了起来,充当菜地。土黄色的大狗缩在木板子搭的窝里。它脖子上拴着脏的发黑的麻绳,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任凭几只鸡仔在它的窝里叽叽喳喳。方才打鸣的公鸡躲在靠近房屋的地方,那里同样是木板拼凑成的窝。窝里还有几只母鸡在窝里蹲坐着。

院子里共有三间房子。其中两间列成一排正对大门,坐北朝南。而另一间只有那两间的四分之一大,看着像仓库一样,坐东朝西,顶着一头茅草委委屈屈躲在一旁。那就是祝棋住的地方。

祝柳氏起的比祝棋更早。祝棋病倒了,给丈夫做饭、喂鸡喂狗、忙活农务等一系列活儿都要落到她身上。可她许久不做饭,手艺都生疏了。忙活了一个早上,才把早饭刚刚做好。祝柳氏擦了擦额头的汗,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院子里的身影。

“呸!”祝柳氏嘴一扭,冲地上啐了一口,低声咒骂了几句,扭头端着饭菜进屋去了,全当没看见。

屋内炕上铺着厚厚的被褥,祝立兴陷在被褥里头,面色苍白。

祝柳氏将饭菜端到桌上,轻轻唤道:“先起来吃口饭啊?”

祝立兴眼睛半开,眼白布满血丝。

祝柳氏见丈夫这般虚弱,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转念想到“不孝女”明明病得快要死了,却恢复的那么快。愈发觉得是这个丧门星惹出来的祸,夺走了儿子的福气还不够,如今连自己父亲都要克!

“给……给宝珠送饭没?”祝立兴不知道自己的虚弱让祝柳氏更加怨恨祝棋,他醒来的第一个想的就是他忽视多年的祝棋。

祝柳氏本伤感着,一听丈夫睁眼就惦记着那个害的家里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完全不管自己有多累,瞬间青了脸。

"嗯。"祝柳氏轻飘飘应了声,声音小到忽略不计。

祝立兴当她送去了,欣喜于母女关系缓和,高兴的笑了。

他接着问道:“宝珠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宝珠宝珠宝珠!

那个丧门星有什么好的!

祝柳氏不耐烦的嗯啊应付,将祝立兴扶到桌前坐着。

祝立兴光顾着高兴,不觉祝柳氏语气有何不对。

毛毛细雨渐渐停息,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祝棋逛了几圈就腻了。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想了想自己那没有一粒米的房间,祝棋毫不犹豫走向正屋。

”多吃点,再多吃一点吧。”祝柳氏劝道。一个男人一顿只能吃一小半碗稀粥,实在是太少了。

祝立兴摇摇头,他卧床多年,不事农桑,食量退化的厉害,再吃恐怕会吐出来。

“呦,吃饭呐,这可巧了不是?”清脆的少女音响起。祝柳氏猛的回头,可不就是自己那作孽的女儿!

祝棋自顾自坐下,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怎么来啦?是不是没吃饱啊?孩儿她妈,快给宝珠拿双筷子!”

祝棋不在意祝立兴前两句话,她手一扬,说道:“不用了。”

她手心握着一双木头筷子。

正屋一推门就是一口大黑锅,锅里残余的米粒和灶坑的余温告诉她屋里正在吃饭,所以祝棋就顺手拿了双筷子。

祝立兴笑容满面,招呼着祝柳氏盛饭。

祝柳氏紧捏着筷子,嘴唇紧抿成一条青白色的直线。看着丈夫因惊喜泛着红的脸,终究还是起身了。

因着原身的缘故,祝棋总会不自觉的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客气。可就算如此,是总在“别人家”蹭饭也不个事儿,祝棋叹了口气。

“怎么了?”祝立兴见女儿眉头微蹙,连忙问道。

“嗯……”对这个男人,祝棋不知作何称呼,只能迟疑的道:“您……您知道附近哪里招工吗?”

“招工?”祝立兴对女儿的问题颇为不解。

“对,我想出去挣点钱。”

“这像什么话!”祝立兴都想到了女儿是不是给某个相中的男孩儿打听,结果却是给自己打听!一个女儿家家的去男人堆里像什么话!

“就是!一个女人天天想着往外跑,说


状态提示:2.第 2 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