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就像胜利大逃亡似的,出了怡香阁,迅速混到人群里,一路向西撤离。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小蝶心中还有余悸,生怕又被抓了回去。
原本身无分文的林梅,临走前还顺走了一个荷包和一枚玉佩,顿时有了底气,“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长安。”
八哥见她没提报酬的事儿,急切问道:“姑娘别忘了咱们兄弟二人的报酬。”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林梅已经太静了许多,少了前几日的焦躁,神情刹时温和了许多:“今日之恩,银子自不会少你俩的,不过现在没有,若你二人信得过我,要么明日跟我走,到了家银子自然双手奉上;要么你俩留下地址,等我回家之后,再派人将银子送来。”
向六向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只要有银子拿就行。
巴哥却不同以往毫无顾虑,今日花姐也被带了出来,长安城是待不下去了,还不如跟着一路离开,等拿了银子再想去处,何况还有花姐户籍的问题。
“还是一起吧,人多好办事儿,姑娘带着小蝶出来,可见是有办法替她更改奴籍的,能不能替花姐也一起办了。”
花姐紧张的拉了身旁男人的衣袖,苦笑道:“姑娘要是为难就算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梅微微一笑:“相识也是一场缘分,反正是花银子就能办妥的事儿,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对长安城里不熟,咱们还是先找个落角的地方吧,这样在大街上逛着,也太打眼了。”
林梅的第六感觉得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可又看不见人影,不好明说罢了。
“我到知道前面不远有家客栈,装潢不错,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可咱们兄弟二人一副穷酸样,怕是进不了门。”向六自嘲的说道。
“没事儿,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住一宿是没问题的,前面带路吧。”林梅晃着手里顺来的荷包说道。
有银子就是好办事儿,五人不仅进了长安城最好的客栈,还要了四间上房。
林梅好不容易才饱餐一顿,正想洗漱歇息,听见窗外有动静,心里一惊,吹熄了灯光,顺手抄了根长凳,站在窗后,问道:“谁?!”
只见从窗外跳进来一人,“别来无恙,梅子!”
夜里看不清人,可听着熟悉的声音,林梅心底吃惊,人却并未松动,依旧举着长凳,防备姿态,“你到底是谁?胆敢夜闯女子闺房?不怕我叫人来抓你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进了怡香阁?”语气中满满的疑惑和愤怒。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在北面么?怎么出现在这里?”林梅已经确认此人是谁,心里也没那么多惧意,放下凳子,重新点燃桌上蜡烛。
刘大武一想到刚刚在怡香阁的那一幕,心里就酸得不行,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回出现在怡香阁的?”
林梅先是一怔,接着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他怀里,使劲挣扎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放开我!”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刘大武的手臂抱得更紧,心里有无数只野兽咆哮着。
时间似乎定格在此瞬间,林梅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炙热的真情和愤怒。
良久,林梅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咱们的缘分早在六年前已经断了。”
刘大武闻之愧疚,紧握的手臂也渐渐松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师哥,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能撒手不敢,说吧,究竟出了何事儿?”
“是出了些意外……”林梅想着七娘还不知所踪,也不知是死是活,说不定还真需要他帮忙,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跟他讲了。
刘大武紧握着拳头,拧紧了眉头,像林梅这样的,很明显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盯上,对其中有些不解的地方,问道:“照你这么说,那此人应该是京都人,不然不会知道你跟公主府的关系,可你并不住在此地,怎么与人结仇?!若是你在洛阳得罪了什么人,应该会在洛阳动人,还不是在京都,而且我怀疑这人后台很大,说不定与宫里还有些交集。”
“其实这段时间在怡香阁,我也没少打听这事儿,可那老鸨不光嘴严,还很狡猾,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一丝口风都不肯透露,七娘也不知是死是活。”林梅无奈说道。
其实林梅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宫里的淑妃,可在宫里的那几日又很顺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且听闻淑妃有了身孕,整日呆在自己的宫殿里,哪里也不去,怕是没精力和功夫对付自己才对。再说能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应该是妇人的手法,可除了淑妃还会有谁呢?
刘大武最近公务繁忙,已经耽搁了些多时辰,见天色不早,说道:“你也别多想,以后出门当心些,多带些机灵的丫环和仆人,如今并州已破,我在京都还要待些日子,到时候我也帮着打听一二。我瞧你脸色不好,还是早些歇息,明日我派人护送你回洛阳,也好让师父他老人家放心。”
“并州破了?”林梅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
刘大武点了点头,“十天前并州就破了,可叛军首领刘琛还未抓到,有些事儿我现在不便跟你细说,等我手上的差事办妥了,再去洛阳看你……和师父。”
天晓得!他此时此刻是多么的不想走,可公务繁忙,刘琛一日未抓到,便一日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