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挺久一会儿,樱兰才领了淑琴推开房门。
晴月已经半躺在床上,见淑琴走近了,用手臂支着身子,模样有些吃力,“淑琴嬷嬷,和舍子可还好?”
淑琴行了礼,回道,“已经伺候和舍子小主睡下了,晴月小主这是……”
“只是崴了脚,又因着这秋风凉意,可能受了些许风寒,并无大碍……”晴月微微低着头,“和舍子没事便好了……今晚辛苦嬷嬷替我俩担心,晴月心里有愧……”
淑琴笑笑,“是淑琴没能及时提醒连各位小主,吃一堑长一智,两位小主要是能在今晚吸取教训,那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了。”
晴月应着,淑琴却又多问一句,“晴月小主可是回了房就歇在床上?”
“啊,嗯……”晴月不知淑琴什么意思,顿了一会儿,笑着应道,“刚嬷嬷去找和舍子后,晴月便跛着脚回了储秀宫,也是亏得樱兰给我端了热水敷了会儿,才觉得好些。”
淑琴看着站在桌子后边的樱兰,樱兰识趣地点点头,顺着樱兰的身子,目光又落在了尚未消了热气的甜茶壶上,靠近座椅的那一头,立着一只在沿口处沾了茶水痕迹的茶杯。
淑琴心里明白了几分,但也不拆穿什么,只是看了一会儿樱兰,又转了身向着晴月,“那淑琴先不打扰晴月小主歇息了,如果明天还是觉得不舒服,樱兰再唤了太医院的人来吧。”
“那淑琴嬷嬷也早些休息,樱兰,送一送嬷嬷。”晴月也躺了在床上,眼睛却依旧盯着淑琴的身影。
待走到门口,淑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樱兰叮嘱道,“晴月小主崴了脚,应该是用冷水敷着,用热水反而会加重了疼痛感,不是很早就教过你们了吗?”
樱兰不敢作声,眼睛却直往床上的晴月这边瞟,晴月听过这番话,原本的笑意渐渐凝固,直到淑琴走出去好远,依旧维持着侧躺冷了脸的姿势。
第二日早早地,晴月已经梳洗完毕,推了门出去,几个宫女挤在一块儿说着什么,很是热闹,其中一眼就认出了挨在最中间的蓓兰。
“蓓兰,”晴月喊道,几个宫女才发觉了身后的晴月,匆匆行了礼四散开来,那蓓兰也是一脸紧张,却因为被喊住了名字,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来,“昨夜的事,可曾和任何人说起过?”见众人已经散了去,晴月问着。
“小主吩咐昨夜不曾见过,那蓓兰就只知道昨夜在御花园不曾见到任何人。”蓓兰虽然年纪小,倒也颇懂了这些人情世故。
晴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方才是在议论什么,这般神秘又鬼祟的。”蓓兰先一路小跑去几步开外的长廊处张望一番,见没人正往这边走,才又回了晴月身边,按捺不住要满出喉咙的话语,“小主可还记得我们昨夜烧得纸钱?小主当时不是不信那长春宫闹鬼的事吗?”蓓兰说着,又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今早我听其他宫女说,茗贵人昨夜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太医已经去茗贵人宫里问诊了,好一会儿了都还没出来。”
“不干净的东西?”晴月反问一声,“是啊,而且巧合的是,昨天夜里有人看到莹贵人曾在西宫那边走动……就在那长春宫附近,您说是不是叫人害怕?”蓓兰说着,身子就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前些天是宫女莲兰,现在就连莹贵人也中了这长春宫的招……所以现在大家都害怕了……”
可是昨天夜里,淑琴和和舍子不也都在西宫那边吗?按理说这长春宫其实挨着咸福宫,要是茗贵人在长春宫那边走动,那淑琴两人在隔壁的咸福宫被纯贵妃训着话,也多少都能听到些响动——如果说是等咸福宫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莹贵人才去了西宫那边,那时辰上也已是后半夜……后半夜,这茗贵人独自去西宫干什么?
想了好半天,晴月都没能整理出一个思路来。
淑琴却从长廊那边急急走来,“晴月小主,”喊着,“如果都收拾好了的话,就先去毓庆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吧。”樱兰收视干净了洗漱的物件,从屋子里出来。
晴月打发了蓓兰,便朝淑琴走去,樱兰也急忙忙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