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安王爷看向几名伤患,其眉不展,颇为肃立,原还哀嚎啜泣的伤患,在见其面色,声音渐弱,似乎是被其威严所震慑。
“老鬼呢?”
小梨被悄无声息出现在身边的妖九月吓得微怔,他一袭夜行衣,倘若不仔细看,他便是那夜中鬼魅,仿佛只是个人幻觉。
“去找上华夙了。”小梨不胜其烦的说道,也不知怎么就碰上他们两个怪物了。
“那个死鬼,倒是跑得快。”妖九月不悦撇嘴,将挂在脖子上的遮面戴好,忽然拾起了一颗石子,对着小梨挤眉弄眼,雀跃道:“你刚把老子丢给猪了,老子也该礼尚往来。”
小梨错愕不解,忽见妖九月挥手将石子打出,旋即一只死猪突然站起,这恍如诈尸的一幕,令所有人毛骨悚然,惊叫四散。
其中唯有安王安霖昊冷静的伸出手,指向小梨与妖九月方向。
“来人,抓住那个戴帷帽的男子!”
妖九月只余双眸裸漏在外,远望此地也只余她一人在此。知其早有准备,小梨气得磨牙,“妖九月,你干嘛栽赃于我?”
“直呼老子大名的人都死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夙的小妞份上,老子非把你杀了不可。”
妖九月恨恨咬牙,跃身上树,彻底消失于黑夜中。他的声音乖戾,既像个意气用事的孩子,却又不免阴狠,极为矛盾。
“矛盾?”小梨忽的想起自己曾经也这样形容过一个人的性格,然看着冲向自己的士兵,她的思绪一闪而过,握拳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却任由士兵将其团团围住。
尚不说她今日尚未食膳,单单是其多日奔波体力不支,想逃也是徒劳无功,任由士兵左右钳制肩膀,带到安霖昊面前。
士兵各自用力,小梨被迫跪下。她仰头看向安霖昊,眼中不再似几月前的悸动,慌乱之中也有冷漠。
她回来是想问问眼前人,她从小被他们所遗弃,如今重生了,即便不相认也好,为何还要至死方休?难道只是因为她所为的“不祥”之身么!
安霖昊居高临下的垂眸,面色严峻的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将山中野猪引诱至此无辜伤民?”
一时间周遭看热闹的众人轰然大乱,自安霖昊这句话中他们突然意识到什么。方才他们还在议论,不知这明明该是深山中生活的野猪怎会突然出现在城外。
“你这个挨千刀的坏心郎,你赔我相公的手。”
说着一名妇人便要冲上前去厮打小梨,其余伤患家属也暴跳如雷紧随其后,顿时间小梨便因安霖昊的一句话定了罪。
她看向被士兵挡住的那些个恨不得撕了自己的伤患家属,不禁蹙眉,正声解释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安王爷都定罪了,你还敢狡辩!”
“敢做不敢认的人渣,我这就替天行道!”
然而早已红了眼的伤患家属,却因她这话更为激愤,大喊大叫,似有要冲破士兵拦阻的架势。
小梨转眸看向安霖昊,只见他眼眸凝神,自上而下将小梨打量了一番。徒然,他脑袋里闪现了一袭面容,几月前她衣衫褴褛的喊自己“爹爹”,那身形......
安霖昊瞳孔微缩,连忙挥手命人将小梨带走,“来人,速速把犯人送进大牢,听候发落。”
小梨瞪眸错愕,她确定安霖昊认出了自己。即便通过上华夙的口知道他在追杀自己,可自己亲眼见到他的果断,还是不免心寒。
小梨赫然冷笑,在士兵将其带起,与安霖昊擦肩而过之际,看向他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做过!”
顿时间沸沸扬扬的城门口鸦雀无声,看向被士兵拖走的小梨,又看向安霖昊,哄的一声炸开了锅。
“这,怎么是安家小姐?”
“不会是安家四小姐吧!”
“不能啊!安家四小姐身姿娇小,这绝不是。”
“难不成是安王爷的私生女......”
一时间大家揣测纷纷,早已没人记得野猪攻城之事,注意力都被小梨突然的出言所吸引。
“住口,大胆逆贼,莫要乱攀亲戚,再敢胡编乱造,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安霖昊对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连忙架起小梨迅速离开。
“父亲,我是您的长女安半知啊!真的不是女儿做的!”
小梨却并未惊慌求饶,反而阔声高呼,声音哽咽,饱含思念与委屈。
登时人群哗然,揣测、猜疑、争讨之声不绝于耳,引得城中出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安半知?是那个安家大小姐?”
“不是说她死在成亲的路上了么!”
“对啊,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怎么突然又活了。”
小梨原是想明日再登门,既然天意如此,那她便也让人做个见证——她“安半知”,回来了......
小梨挣脱着士兵的禁锢,她知道自己挣脱不掉,也只是想多耗些时间多说几句“话”而已。
“父亲......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啊!女儿坠崖险死,被猎夫所救,就凭着对您与母亲的思念才勉强活下来,可您,可您......”
小梨期期艾艾,泣声失落,令人闻之心酸,引得在场不少女子同情,便有人开口替其说话。
“安王爷,大小姐自来就是柔弱女子,怎会是那引得野猪之人。”
“是啊!安王爷您一定是误会了。”
“大小姐这般不易,且不能让其蒙冤啊!”
安霖昊心中愤恼,他派去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