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的眼神中却并非杀人狂魔那种嗜血暴戾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怀念,骄傲,以及点点的遗憾,仿佛并非是在享受杀戮,而是在杀戮过程中重拾了什么,再见了什么而令他们满足到极点!
羽刀卫到底不是一般军士,见势不妙,立即做出应变,在数名羽刀卫队的指挥下,将数十名过于深入村内的羽刀卫当做诱饵,吸引进攻,剩下的大量的羽刀卫趁机退出厮杀中心,在外围形成合围,于三息之内,搭起连弩,张开强弓,架起火炮,向村中发出一阵阵飞蝗梨花,流星火雨!
数十道哀嚎声陆续响起,有些和之前的没有区别,有些则痛苦中似乎还有一丝畅快。
当宫本尧步履蹒跚地追着震天杀声赶到,只看到了满地的老友尸体,以及大批持械羽刀卫,围杀被包围在中心的王晓棠。
浑身插满利箭劲矢,如刺猬一般的龟乘虚躺在其脚边,已经也没有了半边身子,但是他口中断断续续的还有呼吸,并没有死透,甚至那呼吸还隐含着某种规律,带动他面色阵阵激红,竟然是还在催发着某种潜力,令他还未完全失去战力。
龟乘虚夺天地造化的养生奇功造就的生命力,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样顽强的生机状态,已经算得上是人体的奇迹了,但这一奇迹,却无法助他渡过难关,更无法助王晓棠逃出生天。
情形看来很明显,半废的老人家底子再好,也只能借着地利做一时的回光返照,羽刀卫只要凭优势兵力恃众击寡,就能将他们彻底铲除,而事实上的情况也正是这样发展的。
“终究,还是在劫难逃吗?这就是两面人的悲哀,也是我们的末路啊……”
宫本尧心中回荡着无尽的悲叹,但心底依旧固执地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毕竟只要人没死绝,一切就还不至于绝望,他依旧绞尽脑汁地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改变局面,可自己目前身受重伤,战力十不存一,更本就是自身难保,又没有人可以求援,实在是束手无策。
脑里犹自寻思,又是一阵箭雨炮落,宫本尧拼尽全力避开致命伤后躲入屋檐,正暗自庆幸之时,一声长长的惨呼响起,只见一把长枪破空射来,夹杂在满天箭雨炮火之中,竟是出奇凌厉,与突然暴起狂舞的龟乘虚一触,立即粉碎龟乘虚的独臂,余势未衰,一枪将这名隐逸家园中最善于养生延寿的高手破脑射杀,惨死当场。
“乘虚!”惊见追随自己多年的故友阵亡,王晓棠老目含泪,痛声叫了出来,而龟乘虚死前微微动了动他苍老的手指,似乎仍遗憾没法继续护卫她,双眼圆瞪到拉平了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那种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还有血泊中的凄凉身影,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
满天的破空羽箭与炮火,一瞬间停了下来,这并不是为了表示哀悼,而是为了要让指挥官来做最后一击。
能够掷出一投枪破功击杀龟乘虚,让他这条还是有三寸丁的烂船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就沉没,没有三倍以上力量做不到,这样的人……在来者中也仅有一个。
“柳辖烩……”
“王晓棠,当年你曾说过,猎羽死士的存在意义,就是完成任务,好的任务该去完成,坏的任务该去完成,分不清好坏的任务也要去完成。但是很遗憾,为何你当初偏偏要做出那种愚蠢的选择?背离自己的原则?”
此刻已经身着猛虎战袍,腰配太师锦带的柳辖烩,衣冠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气质变得彷佛就是一把出鞘的锋锐神兵,以无人能及的凛然姿态,宣告了王婆婆的罪行,并且预告了她的死刑。
令昔日和如今的属下都噤若寒蝉的首领人物亲临,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然,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沉重目光,全部集中都在了王婆婆的身上。
“柳辖烩,你要定我的罪,我没什么好辩驳的,修罗道世界的规矩一向都是胜者为王,我的武功不如你,权势不如你,人脉也不如你,正义旗帜自然只会是在你身后飘扬。不过……有一个问题,多年来我始终想问你……”
无视柳辖烩手心已现黑白的气团,随时会发出的致命杀着,王晓棠只是看看地上那位一生追随自己的部署惨死的尸体,叹息道:“当年……圈地移山时,我母亲让我约你一起离开,详细的时间与地点我只告诉过你一个。后来在约定的时间地点,你晚到了一刻钟……我们母子被人围攻,你在最后出现,把我救走,母亲却被人围攻而死,是不是因为你告的密?”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士长仍对那叛国的贱妇念念不忘,至今还看不透别人的奸计,枉费老夫如此支持信赖于你,真是可耻!也罢,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老夫今日就坦言相告,让你死个明白。”柳辖烩扬声道:“在我看来,那叛国的无耻贱人,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根本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我没有告密!这一点我可以对圣上发誓。”
“是吗……”王晓棠脸上愈演愈烈的杀机顿时烟消云散。
“因为,那晚是调集人手围杀你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柳辖烩!”
“什么?”
柳辖烩凌厉的端喝,王晓棠惊愕的大叫,但却都被破空尖啸的锐利黑白气象声响给掩盖,柳辖烩在说完话的瞬间立刻动手,誓要将其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