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以来,柳明媛被法心月温柔地压制,在法心月面前总是不做超过法心月应有能力的事,现在,当柳明媛不再是法心月的明媛妹妹时,“太上仙子”的实力简直可畏可怖,正面相抗,法心月知道自己绝难毫发无损地将其制住。
两人如此再拖上片刻,主攻的一方也察觉情形不对,不再追踪发招,而是长长吁出一口气,手中法诀似舞非舞,荡漾出一片青蓝气芒,紧跟着,一道伟岸的青色气柱撞天而起,裂成片片光瓣,往四面八方盛放扫过。
强大的冲击气流,在碰触到云朵后,将所有水气摧破散化,数里内的厚密云层,竟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
法心月不意有此一着,仓促下给气劲撞得飞起,立即成为追击目标。
临危不乱,法心月掣开补天石拳印,与追截过来的气芒拼上一记。
两力互撞,法心月以玄妙手法化去,却疼得两臂发麻。
若要只制止而不伤人,便不可力敌,便只能智取,最佳策略是攻心为上,但想到要再触怒这头气得喷火的人形暴龙,法心月心中悲叹,为何自己总是得负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呢?
“明媛姐姐!再上昆仑山,你认为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真的能赢吗?就算太上仙子胜过了西王母传人,夺回了山门,那又怎样呢?逝者不会复生,灵脉已经易主,你作为太上道统的唯一传人又没来得及获得护山大阵与昆仑灵脉的结合之法,根本无法重建原本的太上昆仑派,这一切没有任何益处啊!”
连说话者本身,都为自己的论调荒谬而摇头,想当然尔,回应过来的,是一道几乎打得她折腰的霸道气芒。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师门的血仇,法元帝国施加在我身上的事情,你可曾目睹?我为了我的师父师门、同伴朋友,还有他们的将来,挑上应该负责的人,又有什么错?”
“该负责的人,是吗?你师门的事情,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你既然已经把严瑶池逼得必须和你决斗了,我也不好硬阻。但我身为法元公主,法元帝国的事情可不能不理,在天都发生的黑暗暴行,是法元帝国西方白虎军团所为,纵容此事的副军团长曹斌已伏诛于你手下,你还不满意吗?这么一路杀戮下去,难道要杀光法元帝国的所有人才肯罢休吗?”
“救不了她们,不能对我当初的错误稍作弥补,我怎能停手!”
柳明媛厉啸一声,再度抢攻。
法心月心下暗叹:果然,柳明媛真正执着的,并不是仇恨,而是救赎!但以目前进境,一年后她再上昆仑山是必死无疑,要保她一命,就得设法阻止这场决斗。
问题是,修炼界对此看得极重,基本上是不会有一丝让步的,而且以此人个性,这种事明说无益,只得找些蹩脚借口来阻止。
法心月倒不是真的指望那种蹩脚的借口可以说服柳明媛,但至少多几句解释,让她多思考一下,更有利于心绪的冷静,也许她冷静下来之后,就能明白自己的目的,那即使她会怨恨自己也无所谓了。
但这个方法显然没有多大成效,更糟的是,柳明媛盛怒下心中无我,大有漏洞的太上忘情心境得到一定的补足,竟反将力量推至平时难达的强横,瞬间出力竟然达到了元婴大成,直逼神婴法相初现才有的威力,大大超越自己预算。
唉!没有精确的神识控制,近乎无意识的出招力度怎么还强得这么匪夷所思?
严瑶池三招内能败她,却不晓得回去以后吐了多少血?调息了多久才平伏了动摇的元婴?
“明媛姐姐,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法心月!你知不知道,虽然你总是在逼我做出各种艰难的选择,但我真的很信任你,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很有好感的,相信你不会害我!想不到你根本也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背叛了我的信任,利用了我的好感,就像父亲大人那样的伪君子!伪君子!”
“不是那样,我是……”
“你去死吧!”
不是开玩笑,对方真元里散发出的威力与杀意,绝对证明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法心月全力卸劲化力,但来势实在太猛,卸之不尽,给一丝真元透入胸口,登时大口鲜血喷出,护身气罩神光破了个大孔,被真元气芒涛涛涌入,整具身体痉痛欲碎,心头也起了真火。
可恶!不识好歹的东西!
你真想要我的命!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