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仙侠修真>道上王>第四百六十七章 枪下飞花,酒里乾坤(二)
飞舞中途释放出无数声呼啸,十分凄厉,化作无数星点,从深广的荒原里飞了出去,纷纷散去直欲离此地越远越好。

一旁始终以灵犀指观战的方子星,敏锐地感觉到,林筱此刻释放的拳意与龙象并举的沧龙形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核心处都是一股带着痛不欲生的悲哀,倪目眦尽裂的怨愤,似乎可以破山沸海的忿怒暴烈的滚滚血气拳意。

然而不同的是,沧龙形的拳意是天生的,是天道运转之下被淘汰的众生的无量精神自然孕育而出,所以一出手就是撕天裂地的浩大威力。而林筱的寒星冷月枪法却是被动的,被风雪中透出的无穷压力不断挤压迫害,而被迫催生的,一股仿佛一瞬间让山河染红,神州尽赤,血雨腥风,血流万里的霸道惨烈之极的无涛杀气和铺天盖地,汹涌澎湃的无尽愁意!

那是被压迫到极点,忍让到极点,委屈到极点,悲愤到极点,仇恨到极点,绝望到极点的情况下,让一个最为温顺懦弱,逆来顺受的人心底爆的最为纯粹的不屈不挠,誓死抗争,与敌俱亡的冲天怒吼与疯狂杀气!

此杀气一起,只要一息尚存,只要心中血性未泯。上一刻还在任人宰割的两脚之羊,下一刻随即变成嚼肉嗜血的人间凶兽!

感到如斯拳意方子星这才深刻理解到,为何当初人们都说,水泊梁山只有在林教头雪夜投奔之后,才有了真正的深沉意义。

林冲一生,就是浮云蔽白日与压抑人生。

武艺高强、无辜善良,很是理想的国家良将,却先后被高俅,这像他自己一脚踢起的气球般轻飘飘直升到高位的无赖小人横加迫害,被害得家破人亡,最后只得上演一出风雪山神庙血腥复仇,然后蹿入草泽。

水浒故事的讲述者就是通过拿他们与奸邪无赖高俅反复对比,传达出对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大贤处下、不肖居上的黑暗的政治格局的深深的无奈与愤懑。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无奈与愤懑。早从屈原的《离骚》开始,千百年来,在诗歌、戏曲、它不知被反复传写了多少次。

因为千百年来屈原放逐的命运一直就在一次次上演着,岳飞风波亭的命运一直就在一次次上演着,《水浒》中王进被逼逐的故事、林冲被迫害的故事和宋江最后被毒杀的故事,千百年来也一直就在一次次上演着。这种“浮云蔽白日”的格局其实是**时代永恒的问题。

《水浒》通过讲述林冲故事抒发的正是对这浮云蔽白日的深广的忧愤,有了这种忧愤,并把它作为后来众好汉暴烈的反抗的背景和前奏,就使《水浒》这部“强人颂”提升了一层品格。

因此,可以说水浒世界里风雪山神庙、林冲夜奔等故事的意味,和鲁智深、武松等草莽豪杰的传奇故事是迥乎不同的,它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以及快意恩仇之外别抒怀抱,在水浒世界里独奏了一曲怨郁而又慷慨的悲壮之音。

从更普适的意义来说,水浒世界里的林冲故事,才传达出国人——尤其是有才干而善良的国人那种深重的压抑人生的滋味。

林冲就是梁山之魂!

林筱传承于林冲人生的枪法,就是这种魂魄化为武艺之后迸发出的最强音!

随着林筱的反击,意境中的身影挺身站定,神采飞扬,颓萎之气全消,一股凛然锋芒随之冲天而起,仿佛一把无形寒枪自风雪中磨砺而出,横贯天地。

在这股疯狂沸腾,却又冰冷无比的惨烈血气杀意疯性攻击之下,原本围困镇压着林筱的八仙灵象散发出的神力灵光被这无边的血腥与杀戮意境纷纷贯穿,土崩瓦拜,遍布赵雪永周身每一处空间的飘逸酒香也一扫而空!

“忧郁飞花……!”

林筱吐气开声如冰碴碾磨,字字如霜,寒星冷月枪竖起高举过顶,犹如一个手持旗枪的盖世英雄豪杰气揭竿而起,义旗高举,原本漫无目标只是在虚空中肆虐泄着寒冰煞气的,漫天飞花就像找到主心骨般汹涌汇聚到寒枪之上,形成一杆猎猎而动的雪色旌旗。

抖出枪花,扎出飞雪!

一枪之下,无边飞花化为一道一泻千里的飞流漆布席卷而下,庞大磅礴的枪意气势犹如千军万马驰骋,兵锋所指摧枯拉朽,人头滚滚,血流漂杵,让天地山河瞬间变了个颜色!

这一枪何人能挡?

气芒无远弗届,随着赵雪永果断退避,两人之间形成的气场已断,一瞬间人已经跌落到出了四五丈外,巨大无朋的寒色锋芒仍然带着浩荡如雷的滚滚音爆劈而至,寒芒未至,崖底的浪涛已经无声无息地开始凝结,所过之处的山崖也立即崩溃、碎裂,沿着这一枪的去势勾勒出无数道深深的沟槽。

赵雪永深切感觉自己头脸上最微小的肌体都在这枪势下开始崩裂,死亡,调零,周围的空气都在剧烈的交错碰撞中出凝结崩溃碎裂!

“拼了!”

绝对止不住,也绝对躲闪不掉,更绝对承受不住,所以他只有拼,全力去拼。

紧接着,赵雪永调动全身功力,电光火石之间,醉八仙拳接连施展,吕洞宾、铁拐李、张果老、韩湘子、汉钟离、曹国舅、何仙姑、蓝采和接连出击,身后灵象再聚,却再不是单一灵象而是不断变化,不断以八仙各自所属卦象,和五行之法演练出一整套周天乾坤之象。

赵雪永周身没有炙烈气芒,也没有灵光环绕,只有层层卦劲环绕,不断在演练着后天八卦的红尘纷乱意境,最后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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