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虚真人听了,欣慰地笑着拍了一下方子星的肩膀:“我知道你并不同意我这种观点。你毕竟是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年纪,当然不相信必然的命运。这样很好,我也不是勉强你接受。”
方子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却听到孤虚真人继续说道:“但是,九公主一定也跟你说过,‘人不可以信命,但是有时不得不认命,而且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不知不觉中从命’,对吗……”
方子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现在对这句话,可真是深以为然啊……”孤虚真人悠悠一叹,一脸的苦涩。
“说起来真是好笑啊……。你知道吗?我当初以巨大的代价将媛媛收为弟子,尽心尽力的培养她,爱护她,期望着她有一天能修成大道,完成历代师祖的宿愿。可恰恰就是我的尽心培养,让她的潜质得到充分觉醒,才会被人盯上。”
“而当我一了解到她将会离开的事情,就马上以修炼突破为由,将她的出行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只准她在蜀山仙境里活动,而且数年来除了沐浴和三急,几乎没有让她离开过我的神念关注范围。一有什么事情,也是立刻帮她解决。可是偏偏就是因为我的严格限制,和过分溺爱,让她在那在那段时间因为不满我的限制而淤积的愁苦和养成的骄横恶劣性格,才会让她目空一切,轻易接受了某个贼人的带有魔煞气种子的两界传送符,又轻率使用,才使得她魔煞缠身。”
“为了宣泄她的不满,我让一直跟她还谈得来的罗成尽力开导她,让她开心。但是偏偏就是因为她们两个谈得来,罗成对她心里的怨念了解颇深,心生怜悯,才会经不起她的请求,两人私直前往修罗道的世界去玩,才会遭到阻击,最后又不愿让我发现,而轻率地使用那带有魔煞气种子的两界传送符,引得魔煞缠身。”
“但是,最可笑的是……小友啊……。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就不会对你动情,然后为了不连累你情愿自己受累了;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的性情就不会发生转变,放弃以昆仑全部力量为后盾拼死一战,而选择束手就擒,同时以死相逼,让我不要插手,来保全昆仑道统了;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早就死在那魔煞之下了,又怎么会有被人带走一说?”
孤虚真人越说越是不甘,越是歇斯底里:“哈哈哈……。我越是悉心栽培她,她就越是不忍昆仑道统因为她破灭。你越是对她情深意重,她就越是不愿让你因为她身陷险境。到头来,我们一老一少,拼尽全力想要保她,护她,为所做的一切,竟然恰恰就是她最终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你说这好不好笑啊……”
满是辛酸苦涩与不甘怨愤的笑声中,孤虚真人竟是老泪,泣声道:“小友啊……你说,在媛媛的事情上,我们是不是都不信命,但是现在又是不是都不得不认命,又是不是都在过往的一切种种之中,不知不觉地从命了啊!”
“命……命……命啊!”
那一声声悲情的控诉中,似乎有一个老迈坚忍的灵魂,被几股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力量熬煎着,师门长辈的信任、昆仑掌门的责任、柳明媛的安危、完成历代师祖的宿愿的美好愿望……冲撞、交织在一起,沸腾、烧灼。
强大的元神力量不但无助于这一状况,反而令思维的碰撞与斗争来得千八百的激烈,方子星几乎听得见孤虚真人灵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正是哀号,变形……
但是,与孤虚真人不同的是,方子星的眼中却已没有了之前听着孤虚真人的控诉时的困惑、伤悲、无奈、痛苦、悔恨,有的只是平静,但在眼眸深处,却似乎有一簇旺盛的火焰在燃烧。
“别哭了,道长,好难看啊。”
方子星重重的拍了拍孤虚真人的肩膀,然后,对着封神榜,又或是对着那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存在,狠狠地竖起了中指!
“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然后把明媛救回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的大话我是不会说,但是如果有哪个吃屎长大的王八蛋看不顺眼的话……单挑,或者群殴,我统统奉陪!”
那眼眸里精光湛润,那不是封神榜的青光射入眼中的反射之光,而是自内心、自灵魂、自原始纯粹生命力的蓬勃光辉,诚如赤子,坚定如钢。
“好好……媛媛啊,没看错人。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小友这样,不为任何利益,纯粹是为了一个信念,忘掉一切所有,把生命,心灵全身心的投入生死决斗的人了。所以我很期待,期待你在日后的战斗中要么越自我,要么落败身亡。”
出乎意料的,受了方子星一种至诚激昂精神的感染,回过神来的孤虚真人并没有表现出对方子星狂妄粗野的言辞的不屑,也没有表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奋力一搏的想法,反而只是对于方子星的真诚信念表现出相当的欣赏,并着重鼓励,让方子星从另一个方面充分领略了他应有的宗师气度。
“好孩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还有办法。”孤虚真人接着说道:“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的苦衷,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方子星微微一愣,说道:“道长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