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快被周海扒光的苏准,和盯着苏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周海。
少年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才将周海从沉思中唤醒。
“喏,你要的衣服。”少年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床边的两个人。
“嘿,你这小毛孩儿,乱瞟什么呢?还不快出去给你苏叔叔倒杯热水过来?”
苏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团烈火炙烤着,把他的意识和记忆纷纷烤得退化到了那一晚。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觉得床边坐着的是那个人,下意识地便将头凑过去蹭了蹭对方的腿。
周海正在给苏准穿衣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愣在了原地。
僵硬了片刻,周海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道:“苏准!苏准!你醒了吗?”
苏准被他唤醒,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的周海,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是你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和解脱。
周海有些八卦地凑近他,问道:“刚才你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苏准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刚才做了什么?”
周海嘿嘿地笑了一声,继续八卦道:“平时看你冷冰冰的,没想到在女朋友面前居然这么乖,和一只小猫一样。”
苏准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幸好这时候少年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
“苏叔叔,起来喝点儿热水吧。”
苏准闻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从少年手里拿过热水后一饮而尽。
他咳了咳有些被烧哑了的嗓子,目光直直地看向少年:“你先在这里住下,过几天我送你回学校去,以后就当我是你的亲叔叔,需要钱的时候就和我说。”
少年瞟了一眼旁边坐着周海,周海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但却没有像苏准这样,准备一个人照顾他,虽然有些奇怪,少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周海和少年出去后,苏准躺回了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似是又回到了那段浑浑噩噩,黑暗绝望的日子。
苏准的身体虽然比一般人虚弱了些,但到底是个年轻人,第二天一早,他的烧就退了个七七八八。
周海有些不放心,他将一杯牛奶推到了苏准的面前,关切道:“要不然你还是和局里请一天假吧,今天我让小王跟着我去东家坡就好。”
昨天他们在超市老板娘那里得到了惠安路恶性杀人事件的凶手线索,却被琅琊的手下打乱了追查的节奏,今天是一定要去了解情况的。
苏准摇了摇头:“我没事,今天我跟你一起去。”
周海还想再劝,周媚却突然娇笑了起来,朗声道:“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苏准是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生,你不用这么小心吧。”
周海闻言脸色立刻就变黑了,他将一块面包扔到了周媚的餐盘中,恨恨地说道:“怎么哪儿都有你,赶紧吃饭,吃完记得把东西都收拾了。”
周媚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却没有反驳周海的话。
东家坡在老城区最中心的地段,这里遍布着城市最底层的人。
街道错综复杂,房子破旧落败,由于各方面复杂的原因,政府一直没有对这里进行规划调整,导致这里变成了贫苦人民和混混流氓的聚集地。
周海和苏准开车来到惠安路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把停好车,走着去了东家坡。
老城区的街道狭窄不堪,路两旁遍布着菜农和吆喝叫卖的小贩,将本来就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的道路,堵得连自行车和行人通过都无比困难。
周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道:“还好听了老板娘的话,没有把车开过来,不然现在我们可真是寸步难行。”
周海话音一落,手机就提示有新的邮件待查收,他打开一看,正是拜托小王查到的老头信息。
刘长河,男,现年67岁,荆州市东家坡人……因见义勇为,被歹徒殴打致死,于x年x月x日在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宣布死亡。
有了名字就好说了,周海收起手机,蹲下来和正在吆喝的卖菜小贩聊天。
“小哥,你这白菜多少钱一斤啊?”
小贩热情道:“我们这里的白菜都是自己家地里种的,特别便宜,才几毛钱一斤。”
周海本来就是随便问问,闻言却惊讶地抬起了头:“居然这么便宜?”
“唉……”小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我们这里以前有个老头,他的菜价是我们其他人的一半,都经常一天也卖不出去几棵菜。”
周海似是来了兴致,他随便挑着几样菜买了些,继续问道:“那老头的摊子在哪里?我去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小贩看他买了自己的东西,立刻就变得更加热情了,兴致勃勃地和周海攀谈了起来。
他看周海似乎对卖菜的老头特别感兴趣,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老头的家底和街头巷尾的八卦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
“说起来这老头也真是可怜,早年间因为人太穷,就一直没有讨上媳妇儿,后来好不容易娶了一个,没过几年就跟着别人跑了,还卷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小贩说着有些口渴,就拿起旁边的大铁杯子喝了一口水,咂咂嘴继续道,“这老头没有报警,也没有追究那个臭婆娘,继续一个人起早贪黑地挣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