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把陆老爷子的尸体从停尸房搬出来的时候,苏准没来由的红了眼眶。
前些日子还跟他谈笑风生的一个人,此刻就已经阴阳两隔。
若他只是个普通人,是不是就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这似乎是每个警察的宿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殡仪馆走。
车队在路上看起来声势很是浩大。
纪辞安问他,“陆老爷子的亲戚还健在,用不用知会一声。”
苏准点了点头。
陆老爷子一生清贫,那些亲戚不一定会来。
且事发突然,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只期望留在荆州市的那些朋友能过来一趟。
纪辞安看出他的心情不佳,便没再说什么。
车子徐徐往前开,行人看到他们的车队也都下意识的避让。
众人的气氛都很低迷,本就让付君仪狠狠打压了一番,此刻又操办陆老爷子的葬礼,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
陆飞看着周海的侧颜,许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声气。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现如今当个警察实在是太难了。”
小王回头看他一眼,示意他把嘴闭上。
然而周海却已经接话了。
“上有领导下有百姓,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做不到两全,尽心而为吧。”
这可能是周海唯一一次没有动怒。
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奔波一生,为了保护城市安宁祥和奉献出了自己的所有。
可到最后换来的确实居民的不信任,领导的欺压。
没有人能接受的了这种事情,但即便再怎么不乐意,也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
只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肩负着使命和信念,为了信念他们必须负重前行。
小王诧异的看了几眼周海,心放了下来。
众人最担心的就是周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闹事情,可是看现在根本不需要担心。
陆飞也终究是沉默了,坐在后桌上一言不发。
众人到了殡仪馆的时候,殡仪馆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纪辞安下车跟工作人员交涉,其余人则跟在苏准身后陆陆续续的往里走。
殡仪馆的气压很低,氛围很沉闷。
旁边还有两家办丧礼的,大人小孩儿的哭闹声吵的耳膜疼。
哭声就像是一道符咒,一声声的压在所有人的心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陆老爷子的尸体会被火化,在火化之前众人围着陆老爷子的尸体敬礼。
每个人脱下警帽放在自己的左手上,身体站的笔直,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您一路走好!”
苏准起头说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却非常的沉重。
其余人也跟着一起喊,殡仪馆里便充斥着这道声音。
纪辞安交涉回来看到此情此景,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工作人员过来推着尸体去火化,苏准作为亲属签字。
随后一行人站在炉火跟前透过小窗看着里面。
很难想象那么高壮的一个人,死后会变成一小坛白色的骨灰。
从殡仪馆出来已经是十点多钟。
苏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众人集合的时候没见到他的身影。
纪辞安让众人先行回去,便去寻找苏准。
苏准念旧,这个时候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陆老爷子的住处。
纪辞安去看了眼车,果然少了一辆,便忙不迭的坐车去追赶。
经过绑架一事之后,他再也不敢让苏准一个人出行了。
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太让人难受,就算是他出事,也好过苏准受伤。
车子在路上行驶的飞快,若是不顾交警和其他,纪辞安可能会把车开的更快。
然而去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苏准的车并没有停在那里。
之前耳背的门卫大爷被替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见着纪辞安来了便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笑容里满是讨好。
“您来这儿是找谁的,需要我知会一声嘛。”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来这里,他开着跟我一样的车。”
门卫托腮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我这一上午也没有见过什么年轻人来,这个破地方哪个年轻人会来啊。”
纪辞安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走进小区。
现场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了,但走到这里仿佛还能看见陆老爷子被人活生生的从五楼扔下来的惨状。
他亦步亦趋的上楼推开房门进去。
不过三天的功夫,房间内的设施就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看起来落魄不堪。
茶几上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摆放着,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跟陆老爷子一同死去的那两个人经过调查,只是两个没有什么名头的小混混。
此次是他们第一次任务,没想到被自己的同伴杀了。
这就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做的事,他们不会理会自己的同伴亲人,只要惹恼了他们不管是谁都会痛下杀手。
纪辞安一步步往里走,走到卧室时发现了一个异常。
床头柜似乎被人打开过,柜子里面的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
一张名片吸引了纪辞安的注意力,名片上有几个脚印。
他走过去将名片捡起来。
“韶光律师事务所,李正恩律师。”
他轻声将名片上的内容念出来,紧接着就将名片装在了口袋里。
陆老爷子不像是一个会请律师的人,但在他的住处却发现了这张名片,那就说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