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点盘缠,雇了一辆马车,原想着行个半月二十天的,便可以赶到梅临镇。却不曾想,赶到这里,父亲派来的人竟寻找到了我,车夫吓的驾车跑了,我又挣脱不掉他们,若不是公子……姑娘相救,怕是……”
“这里离梅临镇还有差不多二三天的行程,也快了。”南宫琦道。
“真的吗?”叶碧妤一脸的激动,“我从来没有去过,就怕错了方向。”
“你的那位心上人,住在梅临镇?”安婉清猜道。
叶碧妤点了点头,“去年初夏,三妹戏弄于我,将我推入池塘,嫡母不仅没有惩罚三妹,反而依着三妹的性子将我罚去寺庙吃斋了半月。在寺庙厢房暂住期间,我遇到了乔郎,我们两个惺惺相惜,闲聊之时,才知道,他原是一名落榜书生。”
说到这里,叶碧妤缓了缓气息,继续道:“他家境贫寒,但我不在乎,他也没有嫌弃我庶出的身份。临别之际,他告诉我,他住在渝城梅临镇乔家庄。”
叶碧妤不由的脸颊微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三小姐如此傲慢,你怎能任由她欺负?”安婉清开口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她也明白,自古嫡庶尊卑有别,是不争的事实。
叶碧妤显然是习惯了被人欺负,低头道:“她有嫡母撑腰,而我只是庶出,娘亲又早逝。其实娘亲在时,也不过是父亲众多姨娘中的一个,自是没地位的。”
安婉清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嫡庶尊卑,确实不太公平。”南宫琦皱了皱眉,难得认真的说上几句话。
安婉清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告诉自己,在家排行老七,怕也是庶出。
“曾经有位大臣的女儿想嫁给御锦军督主,谁曾想,亲眼见识了御锦军的狠辣手段后,竟吓的当场便疯了。”叶碧妤害怕道。
安婉清心下实在是不理解。掌管整个御锦军的督主,应该年龄不小吧?怎会有小姐喜欢这种带着血腥味的人?
“常言道,面由心生,想必那督主定是一副凶狠丑异之相。”安婉清眼中带着一丝恨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南宫琦,“你不是京城人士吗?可曾见过?”
“他长的……”南宫琦皱了一下眉头,欲言又止,随即冲安婉清笑道:“那肯定是没有小爷好看,小爷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貌若谪仙……”
“你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安婉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南宫琦只好闭嘴。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动着破庙的门框,哐哐的声响伴着淅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瘆人,好在他们是三个人,便没有那么害怕。
“我们救下你,实属动了恻隐之心,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的路,你自己多加小心,要知道,你父亲毕竟是丞相大人,你嫡母既然不待见你,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追捕你。”安婉清好心提醒道。
叶碧妤有些害怕起来,“这……这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谁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那阎罗。”南宫琦耸肩摇了摇头,随口道:“除非有人愿意代替你嫁过去。”
叶碧妤有些失望无助的低下了头。
安婉清却是被南宫琦不轻易的话一惊,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过,猛地抬起头,瞪着大眼道:“我愿意。”
“什么?”叶碧妤跟南宫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安婉清一颗心突然砰砰的跳动起来,看向吃惊的南宫琦,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四目相对下,南宫琦惊了一跳,心下明了,“你不要命了,你想深入虎穴,来个玉石俱焚吗?”
叶碧妤不明白,南宫琦却是明白。嫁给仇人,这是接近仇人最好的机会,新婚之夜,想要取了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安婉清瞳孔缩了缩,一脸的坚定。
她本就是想为父亲,为安府数百人报仇的,倘若她能混进御锦军督主的府邸,亲手杀了他不仅是为父报仇,也算是为民除害。
以她的能力,想接近御锦军督主,自然是比登天还难。
安婉清想,如此恶毒之人,竟然没有被人暗杀掉,想必他的府邸是铜墙铁壁,外人不容易混进去。而嫁过去,无疑不是一个好法子。
叶碧妤不明白安婉清为何想要代替自己嫁过去,蹙眉困惑道:“可是,这是陛下赐婚,父亲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代替我出嫁?这是欺君之罪啊!再者说来,几个官宦家的小姐还曾见过我,瞒不住的。”
安婉清一下子丧了气,轻叹了一声。的确,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有一张跟二小姐一模一样的面孔。
“想要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也不是不可能。”
一阵老者之声传来,众人惊了一跳,显然没想到破庙里还会有第四人。
叶碧妤胆子小,当即一把拉住安婉清的胳膊,吓的尖叫了一声,“啊!鬼,有鬼。”
安婉清自个也吓的不轻,却还是壮着胆子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是人。”
“谁在说话?”南宫琦站了起来,蹙眉环顾一下空荡荡的四周,警惕道:“有种就出来,躲起来偷听算什么本事。还敢吓唬人,出来!”
“老头子我在这破庙睡了一下午了,分明是你们搅了我小老头的好梦。”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安婉清伸手指向佛像石墩下面的长方木桌,“人在这里。”
只见一位白胡子老头靠在长木桌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