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安婉清淡笑一声,“让督主失望了。”
看向那双明媚的星眸,燕擎玉愣了一瞬,转身走到床榻旁边一甩衣袍坐了下来,“本督暂且信你。”
安婉清转身看向他,“在下若想毒害督主,断然不会如此心急,但此人不同,今夜之举,成功也罢,倘若失败,此人刚好可以借机嫁祸给在下,好彻底隐藏。毕竟,这砒霜是在下买的,纵使在下极力否认,却也是百口莫辩。”
说到这里,安婉清看着燕擎玉,长舒了一口气,认真道:“好在督主信任在下。”
燕擎玉嘴角抽了抽,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瞪着大眼看向她,咧嘴道:“你哪来的自信?本督说过信你了吗?在本督眼里,你的嫌疑最大!”
“督主何必自欺欺人?”
“少挑拨离间,他们跟在本督身边,可不是一日两日的时间!”
“督主是想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安婉清冷笑一声。
四目相对下,燕擎玉竟有些失神。
“督主?”安婉清被他盯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燕擎玉皱起眉头,眸子里泛起一丝凄楚,撇开目光,认真道:“你可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本督最信任的,哪怕是柳三与马四这样的小兵,也都是本督一手提拔起来的。”
安婉清一时愣住,她原本以为,像燕擎玉这般心狠手辣的主子,定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这是所有高高在上之人的作风,他们容不下半点差池,更容不下半点背叛,他们没有感情。
但凡心再狠一些,再冷血一些,将这几个可疑之人统统处死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为了一个背叛者,而将所有可疑之人一并处死以绝后患。
他的眸子里,闪着的,不是愤怒,而是心痛。
安婉清一时竟有些错觉,他还是心狠手辣到不择手段的冷血阎罗吗?
“本督十四岁掌管御锦军诏狱,也正是那一年,御锦军诏狱因为人数扩增,另征了一批新兵,相较于御锦军诏狱里的旧部旧兵,本督自然更信得过这些新兵,他们是本督手把手带起来的,本督知道,御锦军也许不干净,本督也曾大力彻查过,纵使大浪淘沙,也总会漏下一个落网之鱼,但本督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他们,而且……”
“而且就在督主身边,甚至近在咫尺。”安婉清道。
燕擎玉拳头微微攥起,“杨坤、吉建、柳三、马四、董林,哪一个不是本督的近身禁卫?他们深入御锦军内部,深受本督信任,却是旁人的爪牙,这让本督如何不心寒!”
安婉清深吸了一口气,“他们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无辜,眼下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督主自然不能闹得人心惶惶,寒了那些真正对督主忠心耿耿的人的心,所以,眼下只能静观其变,此人无论是谁,他既然要杀督主,一计不成,断然还会再生歹念的。”
燕擎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慢慢站了起来,双手环抱于胸前,来到安婉清面前,一脸引逗的打量着她,“他若再生歹念,岂不是刚好合了你的心意?”
安婉清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撇头轻哼道:“督主莫要开玩笑。”
燕擎玉背起手,轻叹了一声,皱眉认真道:“那你觉得,会是何人?”
“督主与他们数年之交都不知道,又何况是在下?在下对每个人都不甚了解。”安婉清道。
“本督确实猜不到,更想不明白,究竟他们哪一个会背叛本督,成了旁人的爪牙,本督自问,待他们不薄。”燕擎玉眉头皱的更紧了,拳头微微攥起。
安婉清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毕竟,她也是要杀他的。
“怎么突然沉默了?”燕擎玉看向她,嘴角勾着一抹邪笑。
安婉清深吸了一口气,轻笑道:“在督主面前,他们七人,没有一人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想来大名鼎鼎的燕督主,还是头一次束手无策吧。”
“你敢冷嘲本督,好大的胆子。”燕擎玉看向她,倒也没有生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愣,“七人?”
“凡是有可能在饭菜里做手脚的,都是可疑之人。”安婉清看向他,认真道。
“纵使再加你一人,也不过是六人,怎会是七人。”燕擎玉挑眉看向她。
安婉清瞪他一眼,“在下已经说了,在下没有下毒,可以排除嫌疑。”
“可你在本督这里,嫌疑是最大的。”燕擎玉一脸的嬉皮笑脸。
安婉清一阵无语,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随便督主如何想,但是,在下自己知道自己毫无嫌疑,自然认定下毒之人是那七人了。”
燕擎玉一愣,“杨坤,吉建,柳三,马四,董林……”
“还有墨秋与莫亭。”安婉清提醒道。
燕擎玉凤眸圆睁,瞪她一眼,“少挑拨离间,旁人也就罢了,墨秋与莫亭对本督忠心耿耿,本督再信任不过。”
“督主信得过便好,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安婉清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随口道:“不过完全可以摆脱嫌疑的,还真不是这两人。”
“嗯?”燕擎玉挑眉看向她。
“最没有嫌疑的,不应该是柳三,马四还有董林吗。”安婉清抬眸看向他,但见燕擎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无语的摇了摇头,“哎,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话何意?”燕擎玉皱眉。
安婉清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