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荞非要把寇金萍送到医院来, 就是因为忽然间这么个念头。

事发突然,她当时也很慌乱,只知道自己被寇金萍给赖上了, 她根本没推寇金萍。然而寇金萍也是刁钻,当时天已经黑了,农历月末, 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 她刚一接触冯荞就忽然摔倒,也没人能够证明,冯荞真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冯荞紧张之中第一个念头, 就是先送寇金萍去医院。寇金萍既然打定主意赖人,这里头就肯定还有内情,送她去医院,有医生见证, 总好过她们在家里辩解不清, 兴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而今的情况,她只能怀疑, 要么寇金萍肚子里的孩子之前就出了问题,要么她怀孕根本就是假的。不然寇金萍这种人, 绝不会拿她自己和肚里的孩子来冒险。

然而冯荞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姑娘,怀孕生孩子的事情她半点不懂, 这阵子又住在二伯家, 没有跟寇金萍生活在一起, 就算猜测寇金萍怀孕的事情有假,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这个坏货,她怀孕八成真是假的,你说她嫁过来这都七八年了,屁都没生出一个,怎么忽然就怀上了?”二伯娘一转身就往病房走,“不行,我去当面问问她。”

“二伯娘,你别去。”冯荞赶紧拉住二伯娘,“你去问了她就能承认?”

“那怎么弄?刚才那个小医生也没说啥,怕也没用。”二伯娘一拍大腿,“要不,我明天悄悄去找个靠谱的大夫,给她把把脉。要是弄准她是假的,看我不大巴掌抽死她。”

两人在这儿窃窃私语,冯老三和冯东、冯亮原本站在院子里,冯老三一直焦躁不安,估计要不是冯东冯亮看着,他早就窜过来打冯荞了。

因为是妇产科,屋子分了里外间,这会子瞅见冯荞和二伯娘在外间门口小声说话,冯老三就一溜小跑过来了。

“二嫂,里边咋样了?孩子没事吧?”

二伯娘这会子看见冯老三就心烦,索性挥了挥手,喝斥道:“你咋过来了?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妇产科,冯老三你也要点脸,你一大男人能不能滚远点儿?”

“我不进去,不进去。”冯老三一脸担忧,“二嫂,她妈没事吧?孩子保住了吗?”

“睡了,睡得比猪还死。”二伯娘说,“可没看出她有啥事。”

冯老三似乎松了一口气,牙一咬又问:“今晚到底咋回事啊?冯荞这个混账东西,她明知道她妈怀着孕,她怎么敢……”

“行啦行啦,你先少说两句,你女人好好的还没死呢。老三,不是我说你,你就知道担心寇金萍那肚子,冯荞就不是你闺女了?冯荞她长这么大,你亲生的闺女,你啥时候见她不知道轻重使坏了?”二伯娘质问几句,也不再搭理冯老三,只对着冯东冯亮吩咐道:“我今夜在这儿守着,你俩去看看,能不能找个避风暖和的地方,先将就着猫一夜,天亮再说吧。”

“那行,妈,你跟冯荞也小心点儿,去里屋暖和,别冻坏了。”冯亮拍拍冯东,拉着他往另一边屋子走,他早观察好了,公社卫生院这么一个大院子,统共两排屋子,东边亮灯的屋子应该是夜里看病急诊的地方,这会子静悄悄没有人,他打算今晚就在那儿眯一夜。

冯亮和冯东一走,顺手把冯老三也拉过去了。

二伯娘回到屋里,见寇金萍像是真睡着了,按说寇金萍这个时候可不该睡得着,估计是因为打针或者吃的药有安定作用吧。妇产科因为要预备产妇生孩子,这季节怕冷,屋里生了带外接烟囱的通气炉子,倒是并不冷。二伯娘左右一看,就叫冯荞去长椅上眯一会儿,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子背打盹。

这一夜折腾的,冯荞统共睡了没多久,她心里有事情,根本睡不着。寇金萍天快亮时醒来了,一睁眼,二伯娘就坐在她床边守着,冯荞靠在另一边的长椅上休息,一听到动静,马上站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寇金萍。

寇金萍也目光阴郁地盯着她,两人恶狠狠对视半天,寇金萍知道这会子二伯娘和冯荞都在呢,她怎么都占不到便宜,就嘀嘀咕咕说要上茅房。

“你现在身子金贵,比慈禧太后还金贵,上茅房也不能出去。”二伯娘拿脚一踢,指着说:“人家这屋里不是准备着尿罐子吗。”

寇金萍:“我要上茅房,我不想在屋里。”

“医生交代过了,叫你静卧保胎,不许出这个屋。”二伯娘说,“再说了,外头黑灯瞎火的,我们也找不到茅房。”

冯荞一直没开口说话,只目光冷冷地盯着寇金萍,盯得寇金萍心里发憷,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寇金萍各种无奈,只好闭着眼睛装睡。

天亮以后,年轻的小医生过来查看了一下,问了几句,就说看起来也没啥,等着医生上班处理吧。医院刚上班,换班医生还没来呢,杨边疆急匆匆先赶到了。

冯荞被叫出门,一眼看到杨边疆站在院子里,看见她出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哥,你咋来了?你咋知道的?”

“我一早去接你上班,没等到你。”杨边疆简单地说,他一早约定时间没等到冯荞,担心冯荞,连忙赶到二伯家一问,才知道居然出了这事。

“你没事儿吧?”杨边疆说着,一把拉过冯荞,上上下下仔细察看了一番,拧着眉头问:“你爸没打你吧?”

“我没啥事,二哥三哥在呢,他打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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