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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荞当天晚上还是住在杨边疆的屋子,杨边疆帮她打了热水洗漱,等她安顿好了,自己去隔壁新建的两间屋子铺床睡觉。临出门时,过来拍了拍被子,怕她冷,又去拿了一床被子来盖上。

“被子都被我霸占了,你盖什么呀。”冯荞坐在床沿问他。这年头物资紧缺啊,谁家棉被也不多。

“咋啦,心疼我怕我冻着?”杨边疆笑。

“嘁,我是怕你冻死算了,明天谁带我上班呀。”冯荞瞅着他撇嘴笑。

“那要不……”杨边疆说着,俯下.身对着她,眯着眼笑得不怀好意,“要不,我就在这屋里睡算了?两个人一被窝还暖和些。”

冯荞:……你个坏蛋真看不出来你也会不正经……

冯荞红着脸顺势踢了他一脚:“坏蛋……”

眼见一句话调戏得小姑娘满脸羞红,杨边疆还挺满意这效果,一边好心情地笑着,一边出去了,走时细心地关好了门。

冯荞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红着脸脱掉外衣缩进被窝,顿时觉得暖融融的,伸出脚试了试,成功的在被窝里找到一个热水袋,她蹬着热水袋,心里也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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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冯荞就起来了,作为一个农家姑娘,她早就习惯了早起。杨妈妈比她起的还早,正在厨房里忙碌。

“妈,我帮你做饭。”冯荞走了进去。

杨妈妈正在炖那些麻雀和鹌鹑,麻雀肉小骨头也细小,放上各种调料炖够火候,连骨头都炖得酥烂了,一出锅喷香诱人。见冯荞进来,杨妈妈忙说不用她帮忙,饭都差不多了,叫她拎了热水去洗漱。

冯荞于是跑去刷牙洗脸,梳好长长的头发编辫子,她两条大辫子越发长了,辫稍已经长到了屁股,又粗又黑,乌油油的很亮眼。那年代农村梳辫子的姑娘很多,可走在街上,还是经常有人盯着她两条大辫子看。

“这姑娘,辫子可真长,你慢着点儿梳,头发长都揪断了。叫边疆下回去县城给你带一瓶梳头油,以前兰江就买过的,那个梳头顺溜。”杨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着,转身又叫她:“冯荞啊,去西屋把边疆叫起来,还睡懒觉,饭都好了。”

冯荞答应一声,就跑到西屋去叫人。西屋两间是挨着老房子新建起来的,跟东屋一看就不一样,东屋都是传统的土坯墙,茅草屋顶,新建的西屋则是石头墙,屋顶也是茅草,屋檐则用了四排青瓦。七七年,这在当地算是上好的房子了。

“哥,起来了。”冯荞抬手敲敲门,屋里没动静,冯荞伸手一推,门没闩,一推就推开了。床上隆起一个棉被卷儿,里头的人还在埋头大睡。

“懒虫,起来啦。”冯荞起了玩心,跑过去踮着脚伸头去看,杨边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他头发短,露着光洁饱满的额头。冯荞轻手轻脚靠近了,盯着他的额头仔细看,再回想曾经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不知不觉才发现,这个人变白了不少啊,尽管算不上小白脸,可也不像是刚退伍时那么黢黑了。

唔,这么下去,会不会变成那些人喜欢的小白脸?冯荞回想了一下,似乎周围的年轻姑娘都喜欢男的白皙一些,所谓一白三分俊,一白遮三丑……不过冯荞还是觉得,杨边疆黑一些更有男子汉的威武气势。

她站在床前盯着人家的额头看,床上那位忽然就睁开眼睛,拉下被子看着她,刚睡醒的眼睛清亮幽黑,眨眨眼,懒洋洋的。

“起来了,叫你起来吃饭了。”冯荞不知怎么脸颊就有点发热。

“不想起。”那位嘀咕一句,竟然真的把眼睛一闭,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又打算睡了。

“起来啦,吃了饭上班,别迟到了。”

冯荞索性跑过去扯他的被子,她可没多想,原本只是想扯下他脸上的被子,不许他睡,可她才一伸手,忽然就被一条健壮有力的胳膊揽住腰一抱,轻而易举就被人家抱起来放倒在床上,杨边疆甚至还一手掀开了被子,顺势往她身上一盖,让她跟自己躺在一起。

冯荞半边身子被他揽着,盖在被子里,腿露在外头,脚上还穿着鞋呢,冷不丁这么一下子,她差点叫了出来,平复下来,忍不住用力瞪了他一眼。

坏蛋!

冯荞使劲地想要起来,可人家那胳膊跟铁圈似的,紧紧把她困住,冯荞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两人尽管整天在一起,杨边疆却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一直挺规矩的。忽然这么一下子,冯荞脸红心跳,脑子都罢工了。

好在杨边疆抱住她躺着,就没有别的动作了,被窝里和他整个人的热力都贴在她身上,冯荞挣扎了一下,拿胳膊肘碰碰他。

“快放开我,你妈就在外头呢……”

“你当我妈傻呀。”杨边疆笑,笑声闷在胸腔里回响,然后,他把鼻子贴着冯荞耳边的发丝蹭了蹭,用一种十分委屈的声音说:“冯荞,我们早点儿结婚吧。”

冯荞:“……为啥呀?”

“……半宿没睡着。”杨边疆说,“我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被窝都捂不热。”

一想到她就在隔壁,只隔着一道墙,躺在他每天睡觉的床上,他就觉得自己的被子一点也不暖和,一点也不暖和,翻过来,翻过去,睡不着,睡不着……

什么叫孤枕难眠?


状态提示:61.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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