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开始,天空早已被乌云所覆盖,明明还是白昼确如黑夜般,风声作响、雷声不断,告示着暴雨即将来临,早在天空变色的那一刻开始,叶蕾的脸色也跟着逐渐变化,越渐苍白。窗帘早就拉上了,房间里也开了灯,可叶蕾还是忍不住害怕,虽然在拼命隐藏,却无法掩饰瑟瑟发抖的身子,就连叶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雷声,但只要听到声音,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杨敏是晚餐的时候才发现叶蕾的异样,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当下就准备叫医生却被阻止了,好说歹说,最后还是被叶蕾一句‘精神不好’搪塞了,虽然不太接受,终究也还是没说什么,检查了下窗户再交代了声就离开了。
谁知,杨敏前脚刚踏出房门不久,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夏天的雷雨来的总是十分凶猛,砸在窗户上啪啪的响,加上那轰鸣的雷声,叶蕾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完全消失了,额头上也爬满了汗珠,脸色比起苍白更像是惨白一片,双手紧拽着被单像是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叶蕾完全不敢动,而后因为实在不敢继续听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便用双手紧紧捂住,尽管并不能起多大作用,但至少产生了一种精神寄托,也是一种人本能所产生的一种依赖。
后来,在不断的雷声下,整个别墅都断了电,当完全的黑夜降临的那一刻,叶蕾害怕到了极点,同时下意识发出了尖叫,却淹没在雷声之中,忽闪的雷电和不绝于耳的雷声,叶蕾除了觉得害怕还有恐惧,像是刻入了骨髓般割舍不去的恐惧。
这场暴雨持续了很久,直到于是平稳下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叶蕾的身影。
楚灏轩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本来因为大雨的缘故他不打算回来,可一种莫名的感觉还是让他回到了这里。洗完澡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楚灏轩进到叶蕾的房间,本想只是看一眼,却在发现叶蕾不在床上的时候惊了一下,急忙打开灯,或许因为打雷的关系出了故障,按了好几下才打开,当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楚灏轩才发现叶蕾真的不见了。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床,垂立在身侧的手被楚灏轩紧握成拳,一种莫名的焦躁感让他感到不快,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因为他发现被子也不见了,下意识的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停留在覆盖着窗帘的墙角,不是窗帘有多奇怪,而是那团突起让人不得不怀疑,还有那从窗帘下面露出的一角,明显和床单颜色是一样的。
楚灏轩慢慢靠近,想要在不出声的情况下接近,轻轻的拉开窗帘,果然被子被卷成一团依偎在墙角下,试着将被子拉开,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首先引入眼帘是那纤弱的身子缩卷在一起,因为叶蕾将头埋进了膝盖,所以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从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不难看出她的恐惧,楚灏轩的心没有来的触动了,蹲下来,伸出双手将眼前人儿的脸捧了起来,于是,一张满是泪痕苍白充满恐惧的表情和无神空洞的眼睛在灯光下一览无遗,双手中那冰凉的触感让楚灏轩只觉得内心一处有什么崩塌了。
感觉到温暖的温度,叶蕾眼里的焦距慢慢集中,下一瞬间就投入了楚灏轩的怀抱,狠狠的抱住他,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楚灏轩先是一愣,然后伸出手将那瑟瑟发抖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那娇弱的身子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不知道果了多久,知道怀中的身子停止了颤抖,又抱了好一会儿,楚灏轩才稍稍拉开距离,原来叶蕾已经睡着了。一把将叶蕾横空抱起,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起身到一半时,才发现胸口的衣襟被叶蕾抓在了手中,一直毫无表情的面庞微微动容了下,轻轻拉开那只小手握在手中,看着那满是泪痕的脸,楚灏轩鬼使神差的在那眉心落上一吻。
将被子替叶蕾掖好,楚灏轩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离开了,所以他没有听见叶蕾的呓语。
“妈妈……”
无声的泪水再次打湿那张苍白的脸。
第二天,仍在下着小雨,杨敏一早来找叶蕾的时候就发现她正在发高烧,人是在昏迷中,便急忙叫来医生,刚好楚灏轩还未出门,闻声后就来到叶蕾的房间。
医生来的很快,对楚灏轩这里可以说是随叫随到,诊断结果是因为精神上的影响引起的,所幸并无大碍,而在治疗过程中叶蕾就已经醒来了。
“叶小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医生马云问,马云四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是楚灏轩的私人医生。
叶蕾摇了摇头,似乎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定是自己又给大家添了麻烦,心生愧疚。
不等叶蕾开口说什么,一直注视她的楚灏轩就开口了:“别想那么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告诉马医生。”
楚灏轩的语气依旧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蕾刚醒来又生病的缘故,她觉得楚灏轩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要让自己识相点不要添麻烦,心里顿时觉得委屈,却只能咬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微微侧过头,不想让楚灏轩看到自己眼中的泪。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说出来,于是就说:“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语气像是敷衍,同时又好像在极力掩饰什么,而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她语气中带着微微哽咽。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影响了叶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