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刘德春为友受审左玉鸣托情报恩
且言左玉鸣劝罢福安,忙唤仆人安排晚宴,为福安接风洗尘。
晚宴之上,玉琦殷勤劝酒。福安乃伶者,本不饮酒,因郁闷,勉强饮之,举杯曰:“吾本不饮酒,今难得识之,来!干杯。”酒宴间,玉鸣问曰:“不知高先生至奉,有何要事?”福安答曰:“吾本京剧武生,应友之邀至奉,议演出事宜,殊不知惹出此等之烦,视此,恐演出废矣。”玉鸣举杯慰曰:“高先生无须忧也,待明日视其究竟,再作安排,演出安能废之?请先生安然。”福安问:“闻左先生于一家洋行务工,不知何家洋行?”玉鸣惭然曰:“惭愧,吾现于一家日办‘通日洋行’任干事之职,无奈何也。”
福安闻玉鸣为日办干事,不由眉头一皱。玉鸣喻其心思,笑曰:“高先生,对吾之职不悦也?吾虽为日当差,绝不与同流合污,汝救吾妹之恩人,吾不知何以为报,吾绝不愧对先生,请放心,吾定为先生解脱此事,若不解脱,绝不罢休,先生尽管于此居之,若先生不嫌弃,不言住此一日,百日亦无妨也。”
饭后,仆人为福安置寝处,福安因为友忧之,焦急难耐:不知德春现如何,或许已受日警之虐待?明日玉鸣能否救其安然无事?吾如何向其释之?福安辗转反侧,思虑万千,难以眠之。
翌日拂晓,玉鸣起床,打声招呼,遂去后宫路探查。福安食早餐后,与玉琦于客厅内候之。玉琦问:“高兄,吾视汝疲惫,可一宿未眠?”福安曰:“然也,实为友急之。”其打量玉琦,见玉琦眼圈发黑,笑曰:“吾视小姐亦然,似一宿未眠之?”玉琦曰:“然,昨晚之事,吾越思越惧,若非兄舍命相救,恐吾难活今日,昨日命已休矣!”福安慰曰:“事已过,无须再思矣。”玉琦突言转,问曰:“高兄,家中嫂夫人可好?”福安怔之,不意玉琦问此,其赧色曰:“何来嫂夫人?吾尚未成亲。”
言谈之间,玉鸣喘吁归,曰“高先生,事不妙!昨夜汝之友被日警带至警署,家被搜之,未果!”
且言被打晕之星野送至医院救之,醒后,诉其经过。日铁路警署闻此事,警长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叫喊欲将福安捕之归案。狡猾之日警从福安失之外衣获信,即派一队骑警,据信之地址,将刘德春家围之。众日警于翻译官引领,闯入院内,德春大惊,上前问:“请问,诸位半夜至此,有何贵干?”翻译官劈头问之,“汝可识高福安欤?”
德春即刻喻之:上月吾去信邀福安来奉演出,福安乃好打不平之硬汉也,定于来奉途中惹出事端,日警来此,定知吾与其之关系。思至此,果敢答曰:“吾识之,诸位寻其有何事?”翻译官喝问,“其于何处?”德春简答曰:“吾不知也。”翻译官手持信于德春面前晃之曰:“汝谎言!此汝之信?汝邀其来奉,汝可知?其于火车上殴警,后畏罪潜逃,其定逃至此,汝必须将其交出,不得误也!”德春否曰:“其未至于此,确然。”翻译官向身诸警挥手,怒喝曰:“休废话!”用日语命曰:“搜!”诸警恶狼般入宅,狂搜之,然未见福安之踪。翻译官气急败坏指德春,狂吠:“将其带走!”不容分说,诸警将德春连推带搡押之。德春之妻于后哀呼:“不能随意捕人!放开!”
福安闻德春被骑警押至铁路警署,其速然起身,疾声曰:“吾高福安决然不可让友为吾受罪,吾至警署投案,救出德春兄!”言罢,欲出门行之。玉鸣阻之曰:“高先生,此举不可,汝若投案,正中日警之下怀,其将汝友押之,乃引汝上钩也,汝万不可鲁莽行之。”玉琦亦劝曰:“吾兄言之有理,高兄,万不可此举,中其圈套无疑矣。”玉鸣又慰曰:“高先生,勿急,待吾思之,救汝友归之。”福安曰:“事危急,吾见友为吾受罪,吾心如刀扎,不知左先生有何良策?”
玉鸣一时无良策,于屋内往来踱之,苦思冥想。玉琦焦急催曰:“兄,汝有何良策?快言之,真急人乎!”
玉鸣思索良久,忽目前一亮,思起一人,“哎呀!吾有良策矣,可救先生之友安然归。”速言曰:“吾识一日友,名唤蒲田正鹤,乃来华商人也,其兼任日驻奉领事馆之商务助理,吾与其常业务往之,其常至吾洋行办事,时而居于洋行内,吾求其助之,或许能将汝之友释之。”福安见玉鸣不确之,疑问:“可有把握?”玉琦先否曰:“哼!来华日人无一良者,求其安能行之?”玉鸣辩曰:“妹,汝不可统一而论,难道日人尚无持正者?此蒲田先生,吾较知之,其平日待人和气,于本地日人中大有威望,吾将此事告明,其定会助之。”
福安见玉鸣确之,遂曰:“尚可试之,求其不成,吾再投案,无论如何,不能让吾友为吾受罪也!”玉鸣曰:“然,吾去洋行,若今蒲田来行办事,吾去求之。”其言罢,速出家门,趋而去矣。
待至傍晚时分,玉鸣下班,满面笑容归,欣然曰“高先生,事有变,汝殴日警之事已见报,被打之老翁归家后,发病已亡,其子告之当地政府,据医检之言,老翁突发脑梗而亡,死因与被殴有关,此案正查之。午后,恰蒲田至,吾将此事前因后果向蒲田详述之,求其助之,其闻后,满口允之,其当即与警署电话,挨打之日警名唤星野尾郎,虽鼻青脸肿,然只受皮外伤,未危及生命,蒲田言,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