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顾小野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突然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
“生气?有吗?”覃北只当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直接否认,转而问道:“那个胡主任说了什么?”
他很担心,李璟生没说什么吓她的话之前,那个姓胡的医生就把她吓得够呛。
“哦,没什么啊!他就跟我说,我前期需要注意的东西,然后我就出来了。”
“这么简单?”覃北停下车等红灯,扭头看着她,说:“他不是让你住院?你为什么没住院?”
“我不想住。”顾小野干脆道,只是脸上的表情暗了一下,顿了很久才继续道:“我们家,三个人,两个人都是在医院里出事的,我不想住院,即使有事……”
“你不会有事的!”覃北毫不客气地冷着脸打断她的话,继续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小野怔着看他半天,才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过后,她一直在想,覃北当时那么说,到底是因为之前发生的感到惭愧,还是仅仅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不管为什么,她都没办法替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解释,来解释他怎么能在没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那样对待她的母亲?到底是凭什么?
当天,顾小野到家之后,情绪就不太好,跟着覃北一言不发地进门,转身进了次卧,半天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她走到主卧,将那文件递给覃北看,自己则坐在一旁。
四个月,她的肚子已经有点显怀了,她不能经常站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莫风说的一样,缺乏运动。
她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望着覃北凝重的脸色,问道:“这事情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帮辛氏?现在为什么又要撤资?你这样,不是把辛氏往火坑里推吗?”
听到这话,覃北的目光从文件上转到她的脸上,盯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钟,才说道:“商场上的事情,也不是所有都有适当的解释。我注资还是撤资,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就是说,注资是董事会,撤资也是董事会了?”顾小野紧追着不放。
“这是公司的事情。”覃北避而不答,走到茶几前,将文件放下,才说:“我希望你不要管这些事情,安心待在家里,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等着我们的宝宝出生。”
“对!你当然希望我这样啊!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时答应你留下来,是因为什么?”顾小野不知不觉间,忽然就觉得冒火。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她十分怀疑!
他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多少花招她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对着她,还是不能说实话?她不理解!
她瞪着他,眼里闪烁着恼火的光芒,就那样看着覃北。
覃北终于也忍不住了,他瞥了一眼文件,问道:“这是谁给你的?又是什么居心?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我算账?你真正了解过我的立场,我的想法吗?!”
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想她能有多理解他!可她三番两次的,为了别的男人,为了别人的公司,乃至为了不相干的人就冲他发火,质问他,怀疑他,这是真的让人很受伤!
“我倒是想了解!你又让我了解了多少?为了对付卓远,你牵连到李氏辛氏不算,现在还要怎么样?还要牵连那些无辜的工厂工人吗?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锦丰注资在先,辛氏的生产线不可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突然就宣布停产拍卖!”
“对!辛氏的生产线停产拍卖,但是你又知道,锦丰的生产线几乎快要断线,工人面临下岗,公司面临破产的时候我是怎么挨过来的么?你眼里就只有卓远,辛氏拍卖生产线,你就那么心疼?”覃北越说越气,眼里的阴鹜越来越多……
顾小野只觉得自己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表象下,到底还藏着什么,她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了……
她现在才觉得,当初答应嫁给他这件事情,是这么的可笑和无知!
她冷冷一笑,没再解释什么,只轻声道:“是!我关心卓远,我就是不要辛氏的生意出问题!可以了吗?!”
说罢,她转身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也没再管覃北是什么样的想法,躲进了次卧里,将房门紧紧地关起来,靠着门,缓缓地坐到地上……
不一会儿,家里的管家上楼来叫两个人吃晚餐,却发现主卧里一个人黑着脸,次卧里一个人靠着门正在哭,张张嘴,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管家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主卧,敲敲门,见覃北抬眼看她,才开口问:“先生,要用晚餐了。”
覃北按按发疼的眉心,轻叹一声,说:“我不在家吃,你。”
管家有些为难地望着覃北道:“太太在次卧里哭,我敲门,没人开门,拿钥匙开门发现她正抵着门,我们也不敢强闯……”
言外之意,叫不上顾小野。
覃北怔了一下,摆手道:“那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带她下来……”
小野靠着门哭了近半个小时,只觉得浑身发冷,靠着门一个劲儿地往地上滑,这才从门边爬起来,朝着床边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整个人就腿一软,跪到在地。
覃北开门,正好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惊呼一声:“小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见她人还是清醒的,只是眼睛哭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