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北眼睛都没睁一下,淡淡地说:“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自己清楚?你清楚能成这样?!覃北我可跟你说,你别以为我是上赶着要给你治病,我虽然发过誓要救死扶伤,可我是有原则的。找死的人……我可不救!”
他一想到他的症状和脑子里那种病出奇的吻合,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见覃北还是无动于衷,更生气了!
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会客椅。
叉腰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病人道:“我不管你去不去医院,这检查是指定要做的!”
“不需要。”覃北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需要?这可由不得你!”莫风说着,就掏出手机坐在了床另一边的沙发上给莫菲打电话,电话刚接通,手机就从他的手里被覃北打飞了。
只见刚刚还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覃北,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神凌厉的好像变了个人。
他望着怔在那里的莫风,冷冷地瞪他一眼,沉声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语气里是淡淡的疏离。
莫风愣了两秒,回过神来,快走两步去捡起地上屏幕摔得裂开了的手机,骂道:“你有病吧!”
他好心好意关心他的病情,他竟然给他砸手机!不是有病是什么?!
莫风气急了,也没再走过去,拿着手机气呼呼的走了。覃北这才松下阵来,斜斜地依靠在床头,抬手捏发痛的眉心。
只听到门上一响,又有脚步声进来。他当是又回来要说些什么的莫风,眼睛都懒得睁开,却听到一道清脆干净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您支开我们……就是为了来这儿休息?您……没事儿吧?”
若不是刚刚忘了她随身的小手提包回去拿,她不可能看见覃北苍白着一张脸颤颤走到休息室里的情景,更不可能站在门前挪不动脚将两个男人的对话全数听到耳里。
覃北捏眉心的手微微一僵,掀目看了床边的人一眼,又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说:“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会议室里主持会议,而不是,站在这里,管我的闲事!”
他的态度有点冷,弄得站在床边的顾小野有点讪讪的,她好看的眉心一皱,没回应他的话,反问道:“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天……”
却不想,覃北抬眼凌厉的扫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头,严厉地说:“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你要是不想干,多的是人想往上冲。”
顾小野被吼得一愣,本还算关切的态度就变得有点生气了。
那天他救她于危难之间的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覃北受伤,她不是不难过,只不过,她不断的心理暗示和自我警告起了作用。
她躲得远远的,努力撇清关系,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他不是她该觊觎的人,而她,也总归不会是他的良配。
两个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他现在这样,显然……是也明白过来了吧?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重新整理了脸上的表情,鞠躬道歉:“对不起,我这就去。”说完,夹着文件夹快速的往外走。
高跟鞋和地面的撞击声是那样的刺耳!一声声,都敲在了覃北的心上。一下一下,她离开了好长时间,他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那扇已经严实合缝的门,怅然若失。
莫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的身体状况再不如从前了。偶尔熬两个通宵,整个人都昏沉沉的随时都像要昏倒。
在国外待的那几天,乔安察觉出不对劲儿,死活要拉着他去做检查,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上次,医生说的,再不能喝酒抽烟的事情,他办不到!
…………………………
顾小野从休息室里跑出来,脸上伪装出来的唯唯诺诺就瞬时消失殆尽。
她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憋闷,朝会议室的方向疾步走着,走着走着,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盛世……覃南不是在么?
她可以去找覃南帮忙。
覃北不听她的,总拗不过他亲妹妹吧?尤其是在之前,她曾见过覃北是怎么样的维护和疼爱自己妹妹的,她的信心就更充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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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一直到结束都挺顺利的,只不过是中间讨论材料供给问题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好在方航也在,及时的做出了补救,所以也还顺利。
这次的合作会议深受两家公司的重视,再加上这两家公司又是本市乃至本省的龙头企业,商业周刊的记者自然是早就闻到了风声。
顾小野和方航一行人送客户下楼的时候,门外的记者已经站了黑压压一片。她没什么准备,一时有点惊慌,被人挤到差点儿跌倒,一旁的方航注意到了,迅速的靠过来,将她扶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的心才定下来些。
采访时间都是盛世的公关在说,虽然记者也有问关于锦丰的事情,但大多数记者并不认识顾小野,不知道主讲人是她,全都将摄像头和话头对准了方航……事情意外的顺利!
送走客户,两个人并肩走回公司大厅,站在一楼的电梯间等电梯。
顾小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肩膀微微垂下些,没拿文件的手轻轻捶打着酸痛的大腿。站了整整三个小时,她都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两根没有感觉的木头靠着意志力支撑着她!
方航笑笑,偏头望着她轻声问:“很累?”
累不累他心里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