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踱到他面前俯身,欣赏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揶揄道:“能立时麻翻十头恶犬的份量,居然只让你四肢无力,看来,你比那些恶犬可恶得多。”
哥舒寒看着眼前女子眨巴着眼睛,得意洋洋,还有那雪貂兽也示威般展示着尖利大牙,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登时他心中的暴怒便风起云涌,一发不可收拾,一双狭长的双瞳凤目几欲喷火,瞳孔上的一抹幽绿也更加赫然。
明月夜捡起地上的匕首,作势要在哥舒寒脸颊上比划,调侃道:“双瞳鬼,你是那花魁的座上宾吧?她待人和善,就看她面上,权且饶了你,以后可不要再多管姑娘家的闲事。”
她夸张地用刀尖点点他眼角肌肤,威胁道:“别瞪人家,我的手会抖!莫非你想做瞎子不成?别担心,我才没你那么歹毒,趁人之危害人性命。不过,姑娘我也不喜欢,对女儿家出言不逊之人,总要小小惩戒下才好。”
哥舒寒眼见明月夜从荷包里寻出一样东西奇臭无比,正盯着他别有用心的微笑,他不由心中恶寒,威胁道:“你敢?”他一字一顿警告,她置若罔闻。
哥舒寒感觉到那臭乎乎的东西,正被她细心地涂在自己眼睛周围,暴怒之下额上青筋隐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任你上天入地,我定要你生死不能。”
“我这般庸医,自然不入大人法眼,今朝只路过长安凑些盘缠,明日便出城南去了。今生今世,我们再不会见面,大人的仆从也就另请高明吧。至于那湖里的胖子,随大人自圆其说罢。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蹲着身子,抱着膝盖,在他耳畔呵气如兰道:“我的生死,只能在自己手中。”
如果换个场景,花好月圆、软玉温香,佳人嫣然,煞为动人,而此时,哥舒寒只有无奈地闭上眼睛,任由心里忿恨挫骨扬灰般地爆裂开来。
这般相遇,出乎他意料。多年之后,他想起那日邂逅,竟是一语成谶。
他终于相信,爱恨痴缠,皆为宿命,百转千回,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