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了救裴绰约,西凉王还真大方。明月夜……什么都可以不要,明堂、西凉王妃或者长公主的封号。但我一定要杀了裴绰约。别再叫我十七,当你决定不惜一切来救这个贱人时,我便不再是你的十七。西凉王……恕难从命!”明月夜微微侧首,她星眸微眯,唇角展现一个迷人的微笑。
明月夜剑起剑落,毫不犹豫,直接插入了裴绰约的胸膛。后者凄惨的尖叫一声,扑身倒地。她的一腔热血,洒在无字墓碑上。整个人仰天倒下来,摔在雪地中。
明月夜满意的微笑着,眼眶却微微温热酸涩。
“苗逸仙,明月夜为你报仇了。”她笑着嗫喏道。
哥舒寒没想到明月夜真的会当着他的面,斩杀了裴绰约。他更没想到,她立身于此,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他意欲解救裴绰约的重剑。剑锋划破了她身后的铠甲,战袍,和肌肤,她背上狰狞的伤口血流不止,深可见骨。
“十七!”哥舒寒心痛不已,他匆忙收剑,退后了几步,不可思议惊呼,多少有些茫然失措。
但明月夜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她已经踢开裴绰约的尸身,转身握住乾坤剑,全力回击。
明月夜抿紧双唇,眼神绝望而寒冷。她杀意凛然,出手狠绝。
哥舒寒不敢硬生生接招,生怕再伤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只能步步后退。
但不过几招过后,明月夜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她气喘吁吁,用重剑拄地。长发凌乱,战袍染血。哥舒寒刚想伸手去搀扶她,却被身后一道深厚的掌风袭击。他转身生接,两人都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逼迫着后退了十几步的距离。
汪忠嗣却紧紧护住明月夜,他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她的背伤。他手臂一展,把自己的披风裹紧她。后者忍不住晕眩与激动情绪,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中。
“汪忠嗣,放开十七。”哥舒寒眼见此景,心中的暴怒犹如熊熊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是你,伤了月夜?”汪忠嗣手握长剑,痛心疾首指着他,厉声道:“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如此伤她!”
“我并非故意。”哥舒寒的重瞳,已经被幽绿火焰满满占据。他又怒又痛,仿若即将失控的恶狼,浑身裹挟着冰冷而狂烈的杀气。
“都怪你!汪忠嗣,如果没有你。本王和十七,何至于此?今天你必须死!”哥舒寒剑势一改,由防守转向进攻。
汪忠嗣望了一眼明月夜,他来不及细细思忖,顺手将明月夜背负在自己身后。
他低低道:“月夜,抓紧,我带你回家。”
明月夜昏昏沉沉,却努力抱住他的脖颈。这让哥舒寒的怒气更加难以控制。他不再迟疑,重剑直指汪忠嗣。两人便激烈的厮杀起来。
百招之内,汪忠嗣还可抗敌。但他身后背着明月夜,只能处处小心,攻击也力不从心。终于在百招之后,被哥舒寒力压与牵制。
哥舒寒一心想要抢回明月夜,并刻意斩杀汪忠嗣。他出招凌厉,步步紧逼。终于将汪忠嗣逼得步步后退。眼见一队暗军遥遥而来,哥舒寒微微一笑,心中更加把握十足。
汪忠嗣眼见暗军的援军已经上山,心中一紧,只能虚晃一招,背着明月夜顺着山路,向山上狂奔而去。但这桃花山,山路复杂,他又不认路。没跑一炷香的时间,鬼使神差两人竟然上了断崖。
山崖这一边,荆棘遍布。与对面的高山,隔着几十丈的距离。不要说身上负着一个大活人,即便是他自己独自一人,恐怕仅凭轻功,也难于逾越这道天然沟壑。而断崖之下,便是万丈深渊。黑暗之中,隐隐能听到惊涛拍浪的水声。没路了,再往前一步便是无底深渊。
雪下得越来越大。汪忠嗣徘徊在断崖边上,想要找出一条生路来。不过多时,他和明月夜便身染银白,仿若雪人。
“没路了,放我下来。”明月夜苦笑着,挣扎着从背后他滑落。他手疾眼快扶住她的双肩。让她无力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不会杀了我,你自己走吧……”明月夜试图推了下汪忠嗣。
“不行。哥舒寒不太对劲。他竟然真的伤了你。我不能把你留在他身边。”汪忠嗣担忧道。
两人话语之间,身后一片嘈杂。大队人马的暗军与铁魂军一前一后,相隔不远,疾行而来。
明月夜认出了铁魂军中,夜斩汐的金麒麟图腾旗。她如释重负一笑:“太好了,斩汐也来了。哥舒寒杀不了你。”
“十七,我从来没想杀你。”明月夜话音未落,一个阴寒的声音从天而降,犹如鬼魅。
哥舒寒犹仿佛冥域而来的杀神,从半空中飞落到他们面前。他的幽黑长发已经尽数银白。一双重瞳充盈着幽绿鬼影,阴森森的瘆人。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靠近断崖上的男女。
“夜斩汐也救不了你,汪忠嗣。你必须死。”哥舒寒举起玄铁重剑,剑身闪烁着一股冰寒的金色光波。
明月夜不假思索,挡在汪忠嗣身前。她伤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点点滴滴撒在雪地上,犹如踏雪红梅,触目惊心。
哥舒寒与明月夜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神情之中,都充满了绝望与痛苦挣扎。
“十七,终归你背叛了我。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