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卿瞥了李肃一眼,她说的话,其实是有意给李肃听的。
以李肃和祖母的交情,李肃只要出了这门,必然会将这事儿告诉老祖母。
郝连宸扫了扫手:“赶紧走,早些研制出解药,别废了你大医师的名头和威望。”
宁韶卿垂了垂眸子,李肃转身离去。
“阿宸,你若觉得我言之有理,就让人将宁拂尧带进来吧1”
“阿卿所言,本王何时没有听过。”郝连宸心下又忖度了一番:“那便让宁拂尧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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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快步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心里一直想着宁韶卿说的话,刚巧了,迎面就撞上了宁拂尧母女。
宁拂尧和胡氏两人有说有笑的站在外头。
宁拂尧抚了抚额间的碎发,盯着胡氏那身素净的衣裳。
“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上的吃穿用度如何?”
“都好着呢!现在你当家,除了老不死的,谁都将我当做大夫人,芙蓉苑里侍奉的婢女也是最多。我这面子过的去,没在府里给你丢人。”胡氏得意洋洋的双手抱臂,她朝着偌大的宸王府瞧了眼:“以前没来过宸王府,以为宸王府有多奢华呢!咋一眼看上去根本敌不上东宫。”
“那是自然。”宁拂尧抬起头,趾高气昂的说道:“等世陵哥哥回京都,我们的婚事就提前了,待我入主东宫,我看以后谁敢欺负我们。”
“那是自然,太子妃娘娘。”胡氏说着,还假装行礼。
宁拂尧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肃走到了宁拂尧的跟前。
宁拂尧察觉身旁有人,随即收住了全身的猖狂,转身看向了来人。
“这不是李大人么!”胡氏先嚷嚷了出来,她见李肃身上背了个药箱:“好巧啊!李大人距离上次见面,恐怕都过去大半年了吧!你到宸王府?”
胡氏捂着唇,忽然大惊失色的说道:“是不是宸王府上谁身体不适啊!我和拂尧方才进来的时候,他们总说宸王妃身体不舒坦,可谁不晓得,这是宸王不想会客的借口,难不成宸王妃真的不舒服。”
李肃眉头稍稍一拧,要不是宁拂尧现在是宁国公府的掌事小姐,他懒得搭理。
“宸王妃确实身体不适,二位如此打搅恐怕宸王会不高兴的。”
“高不高兴我不知道。”胡氏撅着唇,上下打量着李肃:“李大人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也不攀附权贵,前两天向太傅家夫人生病,左请右请,李大人都没去,怎么宸王府一出事,你就跑过来,日后不叫人笑话么!”
李肃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和胡氏计较。
宁拂尧温温柔柔的扯了扯胡氏的衣袖:“娘,你怎可如此对李大人说话,李大人的性情我们都了解。大人前来给宸王妃看病,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宁拂尧又顿了顿:“李大人,您千万不要和我娘亲计较,她这人直爽,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说了什么不开心的话,还请尽快忘记。”
“我自然不和无知的妇人斤斤计较。”李肃朝着宁拂尧看了眼,一想到韶华的事情和宁拂尧有关,便觉得她很扎眼:“太医院还有些事情要做,便不和二位闲聊了。”
“李大人。”宁拂尧见李肃要走,她又伸手拦住:“您知道长姐已经回府了么?她是您最得意的门生,想来肯定很想见见她,正巧宁国公府和宸王府并不远,长姐现在住在三弟的清逸苑。”
“韶华已经到府了?没想到这么快。”李肃面上生出了喜悦的神色:“知道了,多谢提醒,老夫得空定去看看韶华。”
“嗯。”宁拂尧点头示意。
李肃朝着宸王府外走了过去,只是还未走出两步,李肃又回身,看向宁拂尧。
“宁二小姐。”李肃的表情变得很是诡异:“你与那陈玉清相熟么?”
宁拂尧顿时瞳孔发散,眼神中多出了些戒备:“陈玉清是我宁国公府制药坊的掌事,虽说不掌管事务,权利也被长姐架空,我现在是宁国公府的掌事,自然与他认识,李大人这话的意思,拂尧不太明白呢!”
“以前陈玉清是太医院的医师,不过因为居心叵测,所以被除名了,他这人擅长制毒,这么多年来应该更有成就。我近来碰到了些棘手的毒药,所以就问问二小姐。”
“认识,并不熟。”宁拂尧淡淡的回应着,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李大人要是想找陈掌事,可以到宁国公府去寻寻,不过他一直闭关,制药坊的炼药炉那里,肯定是能碰着的。”
“多谢宁二小姐提示。”
李肃活了这么多年,宁拂尧一言一语,就连小动作都瞒不过,宁拂尧一脸心虚,她和陈玉清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的。
宁拂尧见李肃走远,腿软了一下,胡氏搀扶住宁拂尧:“怎么了?李肃不就是问了陈玉清一事,怎么吓成这样子。”
“你不觉得奇怪么?好端端的竟和我提及陈玉清。”宁拂尧紧紧的握住双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怎么可能,李肃要是知道咱们之间的谋划,那老不死肯定也清楚。那到现在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多言多语。”胡氏拍了拍宁拂尧的肩头:“就算他知道什么,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做,知情的婢女只剩下香荷,你我陈玉清若想活命,都不会说出去的。”
“这我自然知道。”
宁拂尧垂眉,但愿只是她多虑了,这李肃就是无意提及。
在宁拂尧重新收拾好情绪的之后,宸王府的侍从也从房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