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界之战以前,人族与魔族之间是没有古魔海阻隔的。
那时横亘在两族之间的,是一块常年覆着冻土的浩瀚荒原,上古的先民将之称为大冰原。
在史书《魔志》的记载中,魔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上古的先民并不知晓人界的北部有着魔族的存在,他们以为大冰原便是世界的尽头,大冰原的最深处有着一只吞吐风雪的硕大怪物,它吸气的时候,大冰原就是短暂的平静,它呼气的时候,便会在大冰原上刮起无穷无尽的大风雪。在先民们的眼中,世界的北部由冰寒裹挟着一切,天地间没有可以生存的生灵。
所以当魔族的大军第一次浩浩荡荡地从大冰原上碾过,如潮水般涌向生活在南部温暖地域的人族之时,先民们这才惊慌地发现,原来大冰原也有着它的子民,而且他们力大无穷,野蛮凶狠,极为残暴嗜杀。
上古的先民们给了他们一个称呼,魔。
冰原的子民,于是便成了魔族。
没有人知道魔族之人具体生存在哪里,也许在大冰原之内数千里,也许在大冰原之内数万里。
总之他们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大冰原之上,而且在人族认为无法存活的地域发展了下来,等待人族惊觉他们的存在之时,他们早已跨上高大的冰霜骏马,挥舞着凶残的铁刀,以一种蛮横凶绝的姿态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魔族是天生的战士,人们已经不记得这句话最早是谁说的了,但都清楚地记住了这句话。
那些来自大冰原深处的战士,每一个都高大无匹,体魄无比强健,传闻他们的肌肉是钢铁铸成,传闻他们能活活撕开一匹战马,传闻他们以人类的头颅当酒杯无数的恐怖惊悚的传闻,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魔族绝对是世间最可怕的噩梦。
在魔族大军刚刚南下的时候,人族的军队完全抵挡不住他们如同蛮荒巨兽一般的凶猛冲击,无数的战士倒在了魔族的铁刀之下。他们的血液飞溅在冰霜的刀刃上,被带着残忍笑意的魔族战士舔干净之后,铁刀又高高地扬起,砍向下一批军士的头颅;他们的头颅成批成批地滚落在战场上,如同枝头熟透了的果子,滚动在草丛里;而他们血泊中的身躯,也被如同象群一般的冰霜战马踩踏成肉泥,
人族军队在面对天生都是蛮荒战士的魔族军队时,就如同瘦小的绵羊遇上了饥肠辘辘的野狼,他们甚至没能给魔族的军队造成什么损失,只是稍稍妨碍了一下他们南下冲锋的马蹄,便成为了冰霜铁刀之下的第一批亡灵。
而后魔族的军队在人间所向无敌,他们烧杀抢掠,将嗜血的铁刀高高地悬在了当时的人界大国——夏国的脖颈上。
夏国穷举国之力,经历了近十年的苦战,躺在战场上的尸骨可以堆出世间最为高大的山峰,流在战场上的鲜血能将国境内的每一条江河染得鲜红,无数的战士永远埋在了地下,化为魔族屠刀下的亡魂,但终究也还是落得个节节败退的结局。
悬在夏国脖颈上近十年的屠刀终于还是不可阻挡地落下了,夏国被灭了国,魔族的王朝在这片浸满了鲜血的土地上建立起来了。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时代,那是一个血流成河的时代,大汉国的史书上将之称为“黑暗时代”。
魔族的蛮荒战士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肆意奸淫,百姓苦不堪言。
在鲜血浇筑的仇恨浓郁到无法化解的时候,在乱世的火焰燃烧不灭的时候,终于有人扛起英雄的旗帜,发出了不屈的怒吼。
三十年的奸淫辱虐使得魔族的军队失去了在荒寒大地上磨砺出的本源力量,曼妙的身躯柔化了他们握着刀枪的手,脂粉的香气消磨了他们顽石般的战意,他们不再是天生的战士。
于此同时,在魔族统治下的人族一代终于成长起来了,从小到大,他们见过太多魔族残暴的事迹,由鲜血浇灌的仇恨种子终于生根发芽,终将捅破黑暗的天幕!所有人心中都燃烧着仇恨的怒火,只待有人举旗一呼,天下便云集而影从。
凡是以仇恨开始的,终将以仇恨结束。
人世间滔天的怒火终于化为了战火,燃烧到了魔族的头顶,当无数的军队在各地起义的时候,魔族才想起被他们遗忘了数十年的刀剑。这时他们才惊恐地发现,他们终日浸泡在美酒中的身躯早已臃肿得骑不动快马,而那些堪比象群的冰霜骏马,也在南方温暖的土地上被软化成了寻常的大马。他们的力量都已经消磨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早已提不动刀枪,披不惯甲胄。
那个在乱世之中扛起英雄旗帜的男人,终于用血与火的仇恨,击溃了魔族的大军,重新建立起了人族的王朝。
那个王朝,叫大汉,那个男人,正是大汉的开国之主,武帝。
魔族的军队被赶回了大冰原,而后数百年之间,魔族被抵御在大汉北部的碎雪城外,即便之后也会有大大小小的战事,但终究没有再出现过魔族挥刀南下,人界沦陷的惨况。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将近一千年,直到一百年前的六界之战。
历史上,魔族素来是由三个部落组成,一千年前的灭夏之战,正是由于魔族出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主君,达罕王,他以狮子一般的雄姿统一了三个部族,带领他们的虎狼之师南下攻占了夏国,待得达罕王死去之后,他一手建立的王朝立即分崩离析,实际掌控权还是落到了三大部落手中。大汉的武帝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