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后，还有什么，或许光明在不久后会到来，带来无数的欢喜，就像是初升朝阳，带着清晨的凉意，带着昨夜的思念。司马寒玉在感受到自己坠落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那张脸究竟是谁，他似乎也明白了那种所谓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
脸上是湿的，应该是血，除了血，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因为他看到那张脸上，泪流满面。或许，他的脸上，还有她的眼泪。
司马寒玉并没有悲伤，并没有痛苦，很自然地，坠落了，在血色之中，化为了一只或许再也无法涅槃的凤凰。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愤怒，疯狂，各种负面情绪爆棚的，但是他很平静，只是淡然地看着那个女孩，他不知道应该见她小倩还是……夏丹。其实，司马寒玉只有一个问题，他想问问那个女孩，为什么要杀他？她也想要《九叠》吗？或许吧……
司马寒玉来不及多想，消失在血色里，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朦胧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某个女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他想去告诉她，他并不怪她。
可是，没有机会啊。
小倩不知道下潜了多久，只是忽然之间受到了重力的影响，身形骤然凝滞，缓缓落地。而就在落地的一刹那，眼前的血色直接让她怒火冲天，下意识就要冲过去，然而却一个黑影直接向她冲过来，她眸子之中掠过一抹狠辣，挥手一抹，几道爪光飞掠，空气被刺破呼啸。“找死！”，小倩冷哼一声再是一抓，顿时眼前几道鲜血，那黑影仅仅是被攻击以后便退开，站到司马寒玉身前。
黑影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脸，火红色的，覆盖着鳞片的脸，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对着小倩咧开嘴，笑了，像个调皮的孩子捣蛋后背捉住是的模样。
“他就快回来了。”
然后，他慢慢地退开，不再去挡住小倩的去路。小倩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下一刻，直接化作一道闪电，再出现时，纤细洁白的手已经将黑影的脖子死死地钳住。黑影顿时被提起来，双脚离地。黑影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别样情绪，他很镇定。
“不错……因为他我才开启了灵智，但是……是……因为……你在他……身旁……我才……跟着……他……”
小倩加重了力道，黑影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喉骨碎的声音。
“看来，你并不合适做一个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你的鱼好了。”
说完，猛地甩手，黑影撞上蓝色界域的边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上，他忽然抬头，咧开嘴笑着:“一千年，即使是一千年，你也没能忘记他……可笑啊，可笑……”
“早知如此，就该让他魂飞魄散！”
这一句，他加重了语气，强烈的恨意与嫉妒充斥着胸膛，化成了一团火焰，将他灼烧。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苦……
千年等待，转瞬化为泡影。
小倩冷眼看着他，这一刻杀机凛冽，仅仅是一瞬，黑影又一次被弹飞，甚至是没能看清小倩是如何出的手。黑影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便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是黑色的血，带着浓重的血腥。
属于他原本的血。
黑影挣扎着抬起头来，似乎就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小倩身形闪烁，黑影顿时大叫:“你就不想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小倩骤停，此刻却是在黑影身前。
“你想表达什么？”
当初就是她去告密。
“呵呵……你是不是认为是你告的密他才被发现的？没有人带路，他们想要过去简直是痴心妄想，就算你撒了追魂粉，一样没用！”
“司马凤尾！”
小倩踩着黑影的脑袋，双目通红，目眦欲裂。
“我不姓司马！”
“你是因为他而存在的！不姓司马？的确，你侮辱了司马这个姓！”
黑影的脑袋深深地陷进了地里，头骨碎裂，仿佛随之破碎的，还有灵魂。瞳孔缩成一点，极度的恐惧蔓延，然而这恐惧之中又带着解脱。
“杀了我啊，杀了我你永远无法知道司马凤梧是怎么死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小倩一脚踩下去，黑影腿骨断裂，黑影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呵呵……夏丹，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是谁陪在你身边的？！你等了他一千年，他呢？每一世转生，何曾记起了你！”
“所以你永远都无法成为另一个司马凤梧！”
小倩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即使你从未真正接纳过我，可是……为了你能够开心，这一世，我把他找回来了，我可以离开了。”
黑影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当年是我把他的行踪泄露的，我以为他死了你就会是我的，只是没想到，一千年过去，你还是无法忘记他。”
黑影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小倩冷笑:“你不过是一条鱼……”
“是啊，我只是一条鱼……”
然后，没有然后了。
生命熄灭后，所有的然后都是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假如，假如我不曾遇见你，我还是忘川河里的红鲤。
黑影死了。
凤尾死了。
黑影就是凤尾，凤尾就是黑影。
他等了夏丹一千年，千年后他还是那条鱼。
慢慢地，黑气弥漫，升腾消散，渐渐地，黑气下的红色开始显露。凤尾露出真容，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那条鱼，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