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纶不悦瞪他:“医院病房谁让你大声喧哗!”
郑司的脸色难看,脱口说:“副总联合宋总要召开股东大会,就在今天下午,这摆明了就是要弹劾顾总为二少爷夺权!陈伯你说……”郑司的声音一顿,仿佛这才看到顾修言已经醒了的事实。
顾修言的脸色苍白胜雪,他听后微微侧身,试图坐起来。
宋念纶一把将他摁住:“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去参加股东大会?!”
顾修言此刻没有多少力气,被他宋念纶一摁就摁在了病床上。他轻轻皱眉,听郑司说完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不是没想过。
如今顾修文身体恢复回到集团,而他却因为身体原因总在顾公馆休养,更何况五年前,执掌集团的就一直是顾修文,如今股东大会上那些老匹夫会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可他现在这样,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
是吗?
顾修言略蹙了蹙眉,撑着这样的身体坚持这么多年,到这里真的要结束了吗?
宋念纶看着他绝望的样子,态度缓和一些:,你先把身体养好,其实姐夫回来了,让他管理集团也没什么,毕竟他也是顾家的人。”
当初老董事长让顾修文接手集团的时候,宋念纶记得顾修言可是双手赞成的,这才五年时间,到底怎么了?
陈管家想说点什么,可动了动唇,依旧什么也没说。
片刻后,才听顾修言低声说:“回顾公馆。”
宋念纶到底也不好说什么。
……
顾公馆。
郑司扶顾修言睡在了主卧的床上,宋念纶看着他吃了药,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时,宋念纶似乎想起什么,此刻再环顾四周看,发现整个房间又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以至于先前哪里奇怪他就更想不起来了。
陈管家见顾修言闭上了眼睛,便小声请宋念纶和郑司都出去,别打扰顾修言休息。
陈管家轻轻替顾修言掖好被角,正要走,听床上之人突然轻声说:“陈伯。”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陈管家弯下腰。
顾修言没有睁眼,只是唇角微扬:“让厨房准备些口味不同的包子。”
陈管家以为是他想吃,忙点头:“好好,我让厨房多准备些,大少爷有胃口就好了。”
床上之人却说:“不必送上来,一会交给白医生。”
陈管家一愣,差点没回过神来。
……
整整一晚上了,白泽都没有来。
凌琪有些绝望,开始胡思乱想,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引擎声,不是白泽的摩托车,是……快艇!
她大吃一惊,几乎本能想要往里面躲,奈何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刚想后退就狼狈跌倒在地上。
外面的引擎声明显是直冲这里而来。
凌琪深吸了口气探出头看去,耀眼的日光下,那熟悉的身影正挺拔站在快艇上,他的目光直直向这里看来,凌琪仿佛看到他在笑。
快艇终于停在了岩洞外不远处,白泽利落拿着东西跳下来,扎眼就走近了。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突然全面爆发,凌琪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得白泽手上那袋包子差点没拿住。
“怎么了?”他快步过去,半蹲在她面前,见过她蛮横不讲理的时候,见过她狡猾无比的时候,却始终没见过这样无助委屈的模样,一时间弄得白泽有些手足无措。
凌琪颤抖拉住他的衣服,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最后却是质问他:“你怎么才来?”
白泽一愣。
凌琪依旧在哭,像个小女孩一般:“我都想好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双肩抽动着,可目光坚定无比。
白泽不免动容,他是知道凌琪有多怕水,胸膛深处那个不会跳动的地方再一次有些疼,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浅声说:“我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饿坏了吧,快吃东西。”
他将袋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堆热气腾腾的包子,青菜香菇、笋尖鲜肉、梅菜扣肉、鲜肉蛋黄……各种口味都有。
凌琪是真的饿坏了,不管不顾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慢点。”他打开了水递给她,又说一句,“慢点吃。”
凌琪狼吞虎咽一番,没好气盯住他:“不是说好昨晚来的吗?”
白泽垂下眼睑:“修言情况不太好。”
凌琪顿了顿,似乎才想起顾修言来,她将嘴里的包子咽下,这才小心翼翼问:“现在呢?”
“不好。”白泽瞥了眼时间,话语有些冷,“还有两小时,顾修文要联合宋家父女召开董事会,弹劾修言。”
“你说什么?”凌琪的脸色大变,“那顾总……”
白泽抿了抿唇,神色难看:“我去的晚了,他的病情加重,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出席董事会。”
她呆呆望着他:“是因为我……”
对白泽来说顾修言有多重要,凌琪心里实在太清楚了!
白泽却摇头:“是我自己的选择。”
凌琪还想说点什么,白泽却催促她:“快吃。”
她低下了头。
片刻,白泽又说:“那些人盯上了你就不会罢休的,凌琪,该改头换面离开了。”
凌琪的手一抖,包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两千年来,每隔二十年她就会重新换一次身份,虽然她内心也很清楚,刘家母女也好,她有一天终究是要走的,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