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几日,白日里与师父谈心,夜里沾床就睡,虽说有些劳累,但能与师父同行顺便增进二人感情,卫堇璃乐意至极。
“公子、小公子,穿过这片树林便抵达杭城了。”骑兵首领白沙身着黑色便服,单膝跪地道。
“嗯。”
为防有心人,卫堇璃几天前派了一列士兵护着一辆马车走了另一条路,而自己这一对人则乔装出行,走了杭城再上水路,虽然会比另一队早就走了水路的慢一些,但胜在安心。
若是有人有意阻拦,这树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行人放慢速度,优哉游哉地前行。
“公子、小公子,前方有两对人马厮杀。”探路的人向二人禀道,兵戈碰撞之声将近。
“绕过去。”一来怕是陷阱,二来见义勇为这事委实不适合现下的情况。
队伍得令,从旁边绕过,一副袖手旁观的做派。
奈何有人机灵得很,察觉他们靠近便只管将混局引到这边来。
一青衣劲装女子飞奔前来,血迹斑斑,身后有一神色狠戾的蝤髯大汉提刀砍来,堪堪擦过,削去一片青布。
女子大唤:“救命!”
银光飞逝,几根极细长的银针插入大汉的膝盖和手肘处,大汉一时不察,只知疼痛难忍,大刀脱手,双膝跪地。
“若你再前进一步,可不是跪下这么简单了。”卫堇璃出语警告大汉,而后看向那女子。
“我是月城龙安镖局的人,路经这里遇到匪徒,恳请公子救救我们。”女子急急道,美目焦急地看着二人,眼里带着乞求。
听到月城二字,卫堇璃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师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目光,神情淡淡,“龙安镖局的安铭与我是旧识。”
“既然如此,那便帮上一帮吧。师父医术在身就帮忙照顾她,其余人跟我一起杀了那群匪贼!”
她是有私心的,她不忍心师父那样高洁傲岸之人手里沾了鲜血,他的医术虽不算高明,但照顾这个女子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卫堇璃率先策马飞奔加入混局,手里挥着马鞭,马鞭上不知何时长出根根倒刺,所到之处血肉翻飞。
这队骑兵皆身手矫健,她心里战意盎然,有他们的加入,青衣人们战势更猛,不多时,匪贼便清剿完毕。
“白沙,派人去请杭城太守清了这里,顺便带兵剿了藏起来的余匪。”卫堇璃声音极小,“此外,勿要让其透露我与师父的身份。”
“师父。”她牵着马向白衣男子走去。
“多谢公子相助。”青衣男子衣上血痕深浅不一,发丝凌乱,但依旧风度翩翩,面上温润非常,“在下龙安镖局安纳意。”
“举手之劳而已,要谢就谢我师父吧。”她微微一笑,指指自家师父,“我是梨堇。”
“阿堇。”沈言祯面色稍沉,“日后不可这般胡闹。”随手抚去了她面上沾到的血迹。
“我是瞧着好玩嘛。”她撇嘴嘟囔,“又没受伤。”
“你二人是安先生的儿女?倒是这般大了。”想来青衣女子已经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在下安纳意,这是舍妹安纳茹。公子与家父相识?”
“说起来,安先生算得上我的启蒙老师,在下姓沈。”沈言祯无意透露名字,问道:“你们一行人要去往月城?”
“我们本是护镖去往御都,回来时没想到会在杭城遇到匪贼。”
卫堇璃面色不耐,“天色将暗,走吧。”她虽对师父的过去好奇,但现下只想吃饭。
杭城客栈。
“照理说匪贼劫财,可你们护镖回来财物不多,应当不会被盯上才是。”
安纳茹赧然一笑,面飞红霞。这人换了身干净衣裳,洗漱一番还是称得上秀美二字的。
正当卫堇璃以为匪贼无财便劫色时,安纳意解释道:“舍妹冲动,察觉到林子里不对劲便鲁莽出手,只是未料到匪贼众多,一时难以与之对抗。”
沈言祯微微一笑,“安姑娘侠心义胆。”
安纳茹呆呆看着他,红霞更甚,一副娇羞之态,“沈公子谬赞。”
卫堇璃轻哼一声,“三脚猫功夫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自量力。”
“你……”安纳茹美目怒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堇!”沈言祯语气稍重,又朝桌上二人道,“她自小被我娇惯,无礼了些,还请你二人体谅。”
卫堇璃撇撇嘴,低头吃菜。
“沈公子言重了,阿堇姑娘是我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如若不是舍妹行事鲁莽也不会招此大祸。”
“安先生身体如何?可还安康?”
“劳公子挂念,家父身体安康。”
“我儿时曾受过他的教导,只是多年未回月城,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
“像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爹爹定是记得的。”卫堇璃觉得这安纳茹甚是碍眼。
“我吃饱了,出去溜达会。”
“早些回来。”
不多时,“我这徒儿顽劣惯了,我去寻她,两位负伤,带着镖局的人早些歇息吧。”说罢,白衣纷飞,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