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时候,我明白了世态炎凉,二十七岁,我失去了全世界。】
任皓谦的神色微微一顿,仿佛周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
视线停留了两秒,他就云淡风轻地收回眸光,自然地垂着头,保持之前的样子。
慕雨杉迈着步子缓缓向他走来,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似乎伤的很严重,刚刚心底泛起的一丝愉悦,被尽数抹净。
她脚尖一旋,转身坐到他身旁。
“你,打架了?”
她偏过头,眼神锁定着他侧脸的伤。
见他依然冷着脸,她又问道:“赢了吗?”
“慕小姐,麻烦您在这签个字!”刚刚去一旁做笔录的年轻警察突然喊了她一声,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这个“犯人”确实有点难缠。
“在哪里签?”慕雨杉礼貌接过来文件夹和笔,垂眸轻声问道。
“这里就可以。”他指着下面的位置,又扭头看了一眼任皓谦,感叹道:“赔了人家一万块钱,他眼都不眨一下,那小子也是倒霉,门牙被打掉了几颗。”
慕雨杉签完字,递给他,“您知道为什么打架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从进局里一句话都没说,因为赔了钱那边人不再追究,所以我们处理也简单些。”他顿了顿,突然认真地看着慕雨杉问:“不过,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吗?”
“啊?”慕雨杉一头雾水。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时,坐在远处的任皓谦不知何时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有些慵懒地揽住慕雨杉的肩,瞳色冰冷地盯着警察,“可以走了吗?”
那个警察小伙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木讷地点点头,嘴里低喃着“应该是同名同姓”。
等到慕雨杉出了警察局大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止是她没有认出任皓谦,连这些外人也没有把他和永世总裁划等号。
她在心里微微窃喜。
晚风微凉,沿街的路灯依次排布泛着温暖的光,在任皓谦怀中的慕雨杉抬头看着他,心中莫名地涌起奇怪的微妙的情绪。
他身上不同往常是干净的薄荷香味,而是泛着血腥味和一种她无法形容的男性气息,似乎有了青春的味道。
然后她眼前一暗,他把头顶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去哪?”她抽出一只手,抬了一下帽檐。
任皓谦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插着口袋,两个人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停下。
他垂眸,凉凉开口:“有没有硬币?”
“有。”慕雨杉放下来,从里面费力翻出几个硬币,摊在手心。
“那你回去吧!”他蓦地松开她,慵懒地后退几步坐在长凳上。
慕雨杉一愣,扭头,望着他略显疲倦的神色,微微蹙眉。
这时最后一班通往市里的公交车“叮”的一声从慕雨杉身后穿过,扬起一阵风,慕雨杉的衣襟被猛的一吹。
皎洁的月色映衬在漆黑的天幕中,街道旁的梧桐树木显得有些静谧,城市在这一刻仿佛也静止了,藏在雾色里模糊不清。
半晌,慕雨杉消失在任皓谦的眼皮底下,一干二净,悄无声息。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她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是一些食物和药。
她立在他身前,他深眸微抬,清冷的觑了她一眼,凉薄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还不走?”
但目光温和了许多。
她无奈打掩护道:“我错过了最后一班车。”然后,又厚脸皮地补充道:“但我愿意陪你流浪街头。就当,之前,对不起……”
任皓谦没有说话,又垂下了头,看着脏兮兮的地面,让人瞧不到他的情绪,只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截断了她的话:“……献殷勤就赶紧。”
慕雨杉唇角微微扬,目光流转间,她已坐到他身旁。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矿泉水,慢慢拧开,把任皓谦胳膊上的衣袖轻轻上卷,白皙的臂色沾染了斑驳血迹,她心疼地唇角一抿,然后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把水淅淅沥沥的往伤口上倒去,任皓谦疼的有些皱眉,但是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她放下瓶子,又从袋子里翻出碘酒和棉签,温柔又耐心地给他涂药,任皓谦斜视着她,微微一愣。
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她又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
说实话,和资本家相处了一年,她还真没有那么近的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的脸看。
现在看来,觉得外界传言的帅气的确属实。
她用沾了碘酒的棉签慢慢在他高颜值的脸上比划着,任皓谦比她高一截,慕雨杉抬的手臂都有些酸疼。
“你为什么打架?”她往他额头贴创口贴时问道:“不会是一时兴起?”
他冷然一笑,抬头望着天色,眼睛里泛着朦胧的光泽。
为什么?
如果他回答,因为他幼稚,她会不会相信呢?
任皓谦静了一瞬,低下头突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慕雨杉。”
“啊?”她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挡住他看她的视线,紧接着他低哑的嗓音传到耳畔,“你听说过南城一中的校草薛慕辰吗?”
慕雨杉一怔,何止听过,那可是她年少时期暗恋的对象啊!尽管连面都没见过。
她装傻,淡定地摇摇头。
他勾唇一笑,眼底藏着失落,原来,她早已不记得他了。
……
十四年前,他十四岁,家里的邮箱又是满满一堆信,母亲捧着各色各样的精美信封笑嘻嘻地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