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又清楚记起那天在烟雨楼外的一切。
有两个可恶的家伙,一个作为三甲武修,亲手将他打败,并用大平短刀刺穿他的手臂;另一个则出言不逊,要在他的屁股上做文章,竟想着把根木棍顺着后面塞进体内。
“怎么还不动手,小哥儿,拿着木棍别不塞啊。”周围看热闹的大平人还可恶地起着哄。
赵旭忽地张开双眼,看到的是厄肆山上的明月星空。
他轻轻舒出口气,然后就看到梦里的那两张嘴可恨的脸孔一齐从上方探过来。
仰倒在地,四肢都被捆负起来的赵旭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强装着平静,开口说道:“没想到又是你们。”
林羽的手里还拿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下下的抛接着。
“是啊,没想到又是你。”林羽露出狰狞的笑容,对这个当日出手狠厉的家伙,他同样印象颇深。
乌梵已经把大石剑重新背在后背上。
“不是冤家不聚头。听锁链奎都统说你不惜两位仆人的性命,逃到厄肆山上,没想到真的活到了现在。”
当初负责督管这些大平军的犯人帮着修造为十万老卒准备的军舍的,正是杵恚峰的二营。
“你们想怎么样?”赵旭暗暗运转体内真元,想着要挣脱绑住他的藤蔓,然后突然袭击。
习得了青云观《炤意契》的乌梵此时能清楚看到他体内真元运转的痕迹。
“还真是死心不改。”乌梵握起右拳,直接朝着赵旭小腹处砸去,将丹田处的真元气云直接打散。
受到一拳重击的赵旭“噗”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就将身体蜷缩起来,乌梵的一拳,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你不要再妄想着运气了,否则下次招呼你的就不只是拳头了。”
乌梵说完,也不避讳,当着赵旭的面就开始和林羽商量起来要怎么处理他。
“杀掉得了。”林羽说道。
“总觉得这样的人活着还能有点价值,要不留他一条命?”乌梵说。
赵旭听闻乌梵的话,心里一缓。
“我们就先废了他的四肢,拖下山丢给同袍,再回来登山。”乌梵接下来的话让赵旭的眼睛中再次流露出恶毒的恨意。
华酌云在一边用大平直刀将那头野猪给切开,这从上面下来的猛兽,对三百丈范围内的兽禽来说,连兽血的气味都是一种威慑,倒不用担心有其他猛兽前来。
以他的实力,哪怕真得再引下五百丈之上的猛兽,也足够应对。
野兽身上的鬃毛利刺被他的大平直刀斩断不少,还堪用的不过剩下十几根。一对獠牙极为坚韧锋利,正好拿给一直没带武器的林羽先用着防身。
乌梵上山没带着武器,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很趁手的兵器,三寸弗长枪在山林之间也难以施展。
而林羽空着手,却是有着极为合理的打算,他觉得厄肆山上经常会有神兵利器,搞不好就有他的一件。如果本身就带着家伙,到时候一人带着两剑武器就会太过显眼,惹来麻烦。
华酌云走过来后,正看见乌梵和林羽正一唱一和地吓唬着地上那位赵阀少爷。
“猪皮损坏太多,没什么用,我只割来两条前腿,可以充饥。”
听到华酌云的话,乌梵和林羽都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在早就拾好的柴堆上生火。
在赵旭被打昏死过去之后,三人其实早就商议好要将他活着送到山下杵恚峰去。
乌梵知道,刘大勇与赵森之间必有一战,有这么位赵阀少爷在手里,也是为最坏的打算留条后路。
三人很快就把赵旭晾在一旁,烤起肉来。
静谧的夜空之下,厄肆山上,亮起点点火色。
十多万人一齐登上厄肆山,在夜间,大都席地而歇。
厄肆山下,杵恚峰的峰主刘大勇与前任副峰主王老总管并肩立着。
在刘大勇的旁边,杵着恢复完整的杵恚枪。
“真的要连夜上山?”王老总管左臂空空的衣袖轻轻随风舞着,他老迈的脸在月色下,显现出无比的沧桑。
杵恚峰的一到三营营将,以及十几位都统都静静地站在两人身后。
再次被任命为近卫都统的酒鬼张也在其中。
“嘿嘿,不连夜上山,不是怕家里姑娘担忧吗?”刘老汉回道。然后转身,看向一众属下。
“他们赵阀有让下面的人拼命的传统,咱杵恚峰可不兴以多欺少的,你们咋也来了?”
“我让的。”王老总管又有了当年副峰主的架势。“当年老头子我找你来接这烂摊子,可不是把整个杵恚峰都压在你一人的肩上,这些将军们,当然要和主将一同进退。”
锁链奎就站在二营营将身侧,闻言,想起了当日一死一伤的两位赵家五阶仆人。
“那你呢?山海苑不得有看门的?你来就是为了送我?”刘老汉冲着王老总管说道。
“哼!”王老总管重重哼了一声。不做回答,只是伸手去摸那杵恚枪。
“枪头终于回来了,在我们手里丢掉的名声,也该拿回来了。”
老人的言语没有任何豪壮气势,但是令在场的每一个杵恚峰的将军都自心底生出一种豪情。
当刘小瑞带着小鸟墨血悄悄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十多位男人站得如那杵恚枪一样笔直。
她想了想,没动声色,转身返回。
以刘老汉和王总管的境界,已经觉察到了刘小瑞的出现以及离开。
“峰主大人,我们可要争取早日下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