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你说大平武卒不过如此的吗?一个铸魄境圆满的三阶修士,连四个淬体境的二阶修士都奈何不得,你还有脸说这大话。”
面对乌梵的诘问,中年谍子不发一言,只用眼睛死死盯过来,满目愤恨。
“林羽,把他下巴卸了,现在不说话可以,别让他把舌头咬了。”
之前在烟雨楼里扮成小厮的俊秀青年闻言上前,蹲身把男子下巴一掰,干净利落地卸了下来,哪里还有之前那唯唯诺诺陪笑的龟奴模样。
被钉在地上的男子不愧是三阶铸魄境武修,只是强自忍着,不发出一声痛嚎。
“听说有些谍子还能牙齿藏毒,要不要把他鞋子脱下来,塞进嘴里。”卸完下巴还不过瘾的林羽向乌梵请示。
乌梵明白林羽是要故意折辱他,若是真有齿毒,怕这位谍士在被长枪刺中时就已经舔食。
“算了,折磨他不算本事。”
乌梵握着枪身的手慢慢松开:“早就想耍耍这三寸弗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只是顺手归顺手,就是枪头有点短,只适合刺。”
“你们是何人?”城卫营队率终于有机会上前句话。
见对方发问,乌梵也不藏着掖着,伸手在怀里来回摸找,抽出一块木牌。
有锭碎银被一齐带了出来掉到地上,在队率和二十余名持枪卒,以及自己四位兄弟与若干围观百姓的注视下,乌梵忙弯下身子把碎银捡起塞回怀里,然后整整衣服,摆出一副应有的傲然之气。
“势钩峰武卒三营廿七伍,伍长!”
……
烟雨楼三楼有扇临街的窗户在有人破窗而出传来声音时就被半开,那里有位容貌上佳的年轻女子正观望着楼外灯光下的嘈杂。
说书的青衣文士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出了茶馆门口,看着热闹,等他不经意间抬头,正看到那女子的模样,虽无风情万种,但余三分憔悴,让人不由的心生爱怜。
当乌梵持枪刺出的一幕展现眼前时,女子小嘴微张,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快速抬手将嘴巴捂起,下一刻,当纤纤玉手放下时,脸上则只剩下清冷神色。
“是个还没长大却要装着成熟的小丫头啊。”张有年在心里说道。
说书的看向那边正用武卒营伍长身份把俘虏争抢到手的青年。
动而有风雷声,此种武道功法,只有大平国国主,山海侯一脉家传。
早听闻山海侯有一子,早早踏上武修一途,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年轻人了。
“如果山海侯的儿子在大平城里丢掉性命,那大平国的七峰将士会不会发疯?届时战乱起,我燕人才有机会乱中得利,有望复国啊,只是,有点对不住这位小侯爷了。”
说书先生张有年的眼睛里满是犹疑。今晚让他偶遇大平国的小侯爷,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道家讲清静,佛家言慈悲。我的心不静,也不善,做不成老道,也变不成高僧,那么就做一次歹毒的杀手罢!”
青衣文士并指掐决,一道真气自其体内冲出,直向夜空。
乌梵正把伍长身牌塞回怀中,对着那在军中比他高两级的队率说着:“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今天你们坏了我们的事自有我们上面的人追究,这个人我们要带走,诸位就打道回营吧。”
在光洁的月光之下,天空的白云清晰可见
忽然有一阵风起,有一朵白云无声无息化作一柄十丈大小的云剑,倏尔朝地面劈下,牵出千万道白云气丝。
乌梵的心里忽然生出极大的不安,还未抬头,他已经觉察到即将从头顶砸下的巨大危机。
“散!”他对四个兄弟招呼一声,将身为普通军卒的队率一脚蹬离自己的身边,面对这从天而降的一击,他本人气机已经被锁定,如何都无法躲过,危急之间,他迅速将双手交叉护于额上,只能以三境武修体魄来硬抗此击。
乌梵体内隐有风雷声起,那是气血蒸腾与坚韧体魄相互冲撞的声音,他所修的这种功决,可谓霸道至极,处处透出刚硬与强横。
刚足的气血,强硬的体魄!
可是在这天降云剑之下,乌梵的身体显得格外渺小与脆落。
“是大修士!”做好防御姿态的同时,乌梵嘴里还对诸人提醒,只不过作为目标的他自己,想要接下这破六境修士的一击,只能是天方夜谭。
不能躲,那就抗,哪怕身死!这是武卒营的行事准则,逢战起,武卒不退亦不屈!
大剑无声,似急实慢,却令人避无可避。
当云剑距离地面还有二十丈时,乌梵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力,他的身体发出咔咔声响,是剑威在粉碎他的魄意。
铸魄境,修的就是那溢体而出,附于其表的魄意。那是武修的一道盔甲,而此时此刻,只是云剑泄出的一缕剑意,就将这道甲彻底粉碎。
原本两步开外的林羽忽然出声:“护!”
乌梵身后的四人不散反聚。四人中两位境界低的站在其两侧,分握令二人双足,如同伞骨撑开伞面,只不过张开遮住了乌梵头顶的,是两个人的后背。
“滚开!别管我!”
乌梵眼眶瞬间泛红,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真正能要了他们廿七伍几人的命!
脑袋就悬在他脸上方的林羽展颜一笑,“怕甚,大平武卒没有让伍长独死的道理!”
轰!
云剑落在大地之上,散成无色水汽,地面的青石板碎出十余丈的长沟,深足三尺。
长街两侧围观的人已经一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