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秀才张俊才十岁丧父,以前父亲做生意累积不少资产,自逝世后,丢了财路,孤儿寡母只得守着家产度日,日子越过越紧,幸好张俊才读书用功,十七岁便做了秀才,母亲稍感安慰,转眼过了三年,母亲便给他收拾行李,让其前往京师参加乡试赶考,张俊才收拾好一起用度,拜别母亲,往京城行来。走了半个多月,到了德州当晚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没想到第二日在街上被贼人把盘缠盗尽,被店家赶出店门,张俊才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往回走则需要半月多到家,京城也还需四五日能到达,不知如何是好,思索再三,张俊才决定乞讨去赴考,夜晚就睡在废弃草屋或寺庙,渴了就喝那河水,饿了只得放下体面,祈求沿路居民施舍点食物,如此过了两日,没有了半点书生模样,活脱脱一叫花子。
一日,张秀才行到一地,又饥又渴,准备寻地方讨要点食物,只见眼前一座大宅院,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原来是一大户人家公子娶妻,张秀才就站在门外,待那迎亲队伍到哪府邸前,凑了过去,这时一家丁过来呵斥他。张秀才尴尬的退到路边,这一幕刚好被新郎看见,那新郎就从马上下来对家丁说道,今天来的都是我的贵宾,不得无礼,把他请进去安排酒食招待。张秀才不敢抬头,只是弯腰称谢。那家丁就让张秀才入内,单独为其安排一桌在后面,开宴时新郎每桌敬酒感谢大家光临祝贺,轮到张秀才时,那新郎举杯,秀才赶紧站了起来低头把酒杯举起,众人都笑,新郎却觉得此人不像一般叫花子,便诚恳想问道,兄台有何难处,如何落到如此地步?秀才这才答道,赶考学子,只因盘缠被贼人盗取,故只能要饭到京赴考。新郎一听说道,我生平只爱读书人,兄台此举让在下敬佩,来干杯。张秀才方才抬头饮酒,那新郎看见张秀才面目大惊失色。
只见那新郎上前执手手说道,秀才哪里人?你脸上?原来张秀才右眉底,有个拇指大的红色胎记。便说道,滁州人,右眉处是天生的胎记。那新郎听完后说道,你姓张否?张秀才也是一惊说道,你如何知道?那新郎更是激动又说道,你父亲是否叫张圆杰?张秀才惊道,你又如何得知,那是家父的化名。原来早年张父尚在时,家中富足,方圆几个县都有生意往来,多有善举,不求别人回报,都说自己化名张圆杰,真实姓名叫张方杰。只见那新郎退后几步跪倒在地。张秀才呆在原地,不知发生何事?宾客也是一惊。那新郎起身一把拉住秀才飞一般往后堂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娘,找到了找到了。那后堂新郎母亲正与亲戚交谈,见新郎大声呼喊而入,手里还拉着一个叫花子,也是一脸懵然,那新郎快步走到母亲身前说道,娘,找到了找到了。言辞急切。那夫人讲,慢慢说。新郎便一把拉过秀才说道,恩人找到了,这便是恩人之子。那夫人连忙站起来观望张秀才,见到他眉尾的胎记,也是激动不已,脸上说道,真是上天开眼。
原来这家人姓李,那男主人早年生了孩子,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后,家庭贫穷,便在农闲时出去做工,没想到却遇到黑工头,被辗转卖到很多地方,有的地方地名都不知,只知道去了很远,有一次,乘看守不注意逃了出来,讨饭走了几天到了颍州,又累又饿,在做黑工时的旧疾又发,倒在那路边,料定要死,刚好碰到张方杰带着时年才三四岁的张秀才路过。那张方杰不忍,便找来郎中,给其看病,找了个客栈安排了他的食宿,因还有生意,张方杰就要回去,便到客栈又留给他银两,让他作为路费早日回家,那男主人跪求恩人姓名籍贯,张方杰便回了自己的籍贯和化名。那男主人回家后,家人都以为他去世了,回来后正巧有一个亲戚在此地为官,便从德州老家来到此地定居,仰仗在衙门的亲戚,做一些小买卖,后来慢慢做大,城中大酒楼都是七八家,资产无数,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那男主人发达后不忘救命恩人,每每派人去千里之外的滁州寻找,都没有叫张圆杰的人,最后还是旧疾复发死去,临死时仍然不忘交代妻子儿子寻找恩人,只知道,滁州张圆杰带着个眉尾有红色胎记的孩子。
到此时,真相大白,张秀才也模糊记得小时候闹着随父亲出远门,后来有一次父亲躲不过,只好带他去,正好是颍州,救李父的事,模糊中有些记忆,又诉说父亲也过世自己上京赶考丢了盘缠。巧的是那新郎父亲,竟是和张秀才之父同年同月同日而死,宾客无不动容,都道李父知道恩人去世,不敢独活,生前寻不到,就随他去地府拜谢他救命之恩,三人相拥而泣。见此场景,旁人相劝,都道这是大喜,喜上加喜。便不再哭泣。第二日,一家人都去李父坟前祭拜,诉说喜讯。那新郎名唤李征,比张秀才年长两岁,张秀才便拜他为兄,李征为李秀才置办了新衣,不敢耽误其赶考,便自己亲自送张秀才进京赴考,待考试回来后,李征留他常住,张秀才不放心家中母亲,那李征与母亲商量后,便置办行李马车,一定要送张秀才回家去张父坟前拜祭,张秀才劝不住,只得随他,到滁州后,张秀才与母亲说,母亲也高兴,在拜祭张父后,李征出资为张家买了一处宅院,并修缮了张方杰的坟墓,临走时留下很多银两,张母推辞不受,那李征便长跪不起,只得受了,李征走时,张秀才也不舍,送了三天的路程才折返,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