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还真没办法推断,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拿着信纸前后反转看了看,随即神情显得十分凝重“匠做坊最开始产这种纸的时候,为了区分各类用纸是做了记号的,这张纸应该是最早生产的一批,你看后面有一个朱砂原点,不过为不影响美观,才又改成了现在的取孔,也就是在纸张左下角取一圆孔”
“呼,这张纸,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是第一批做出来,给主公用的”
糜竺这么说,他自己也明白了,这封信的故事,他已经买通关系,知道了一些,现在看来,打算要蔡琰孩子命的人,还真是孙策府中之人。
但孙府上下百多号人,还不算和其关系密切的孙河,孙贲之类,要定是谁,还差很多证据。
“狄大人,我妹妹是断不可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你千万不要被人误导”
糜环?她不可能是,他第一个排除的嫌疑人就是糜环,一个生了女儿的母亲,是不会起这种心肠的。
“糜大人,我也没说是二夫人做的这事,今日我前来所问之事还请保密,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下官所料不差,明日我就会让真凶无处遁形”
…孙策并不知道狄仁杰才用了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已经锁定目标。
此刻他正在熬更守夜的,守着唐伯虎把最后一副画,画好。
下午他来了匠做坊,得知唐伯虎已经画好三副画,最后一副就差收笔时,他便想趁这三天将此事也做个了结。
“主子,喝茶”
和珅打了个呵欠,从外面走进来,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
多少年没熬夜了,和珅困得眼睛直打颤,可是孙策没想睡,他便只能陪着。
莫名其妙的被孙策从扬州叫回来,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车马劳顿的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先就陪着熬夜。
“唐寅,你也来喝一杯”
唐伯虎最后几笔不是不想画,是实在找不到灵感,让他一连画四幅,前几幅还好,手到擒来,灵感如流水,源源不断,可这越后面,他就越没法动笔。
哪怕去游了山,玩了水,甚至连莺歌燕舞的地方也没少去,可一回来看到画,就无从下笔,他心里也很不满,更累。
“行吧,主公”
灵感这事孙策知道,求是求不来的,只能等大脑突然灵光,可这么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趁着他喝茶的功夫,关心的问道
“伯虎,你是觉得那些地方不对?”
“说不上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唉,还是属下见识少了”
没办法,这就是一个人到了瓶颈的状态。
孙策也没有再急着催促他,径直走到画的面前端详。
这幅图,画的有山,有树,有人,有径。
山是高山,树是枯树,人是老人,径是幽径。
给孙策最直观的感觉,有些淡淡的忧伤,但又觉得阳和日暖,山峦秀美。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或许是睹物思情,孙策悠悠念出了脍炙人口的《天净沙.秋思》。
不想,却触动了唐伯虎心里的那根弦“主公之意境胜唐寅无数,谢主公成全”
提笔,落笔,收笔,仅一盏茶的时间,唐寅宣告画作完成。
加上之前的《落霞孤鹜图》,再算上孙策离开后作的《虚阁晚凉图》、《杏花茅屋图》,还有眼前的《春山伴侣图》,给到唐寅的任务,满额完成。
和珅眯着眼,仔细欣赏这四副妙图,啧啧称奇,和狄仁杰不一样,他不仅喜欢字画,还爱收藏,家里有不少古玩字画,为此,还曾厚着脸找蔡邕要了两幅墨宝。
“致斋,把这四副画收好,明日我们去匠做坊”
…次日中午,狄仁杰心情复杂的从杂货铺出来,他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去排查谁在案发前买过山楂,查是查到了,却发现一个疑惑的事情,关键的证据竟然和他推理的不一样。
而他心里也产生一个疑问,难道他的侦查方向,其源头就错了?很多猜想都是莫须有的?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恍惚间,他想到了程昱,或许这个答案,他能回答自己。
念及此,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三天时间,所剩可不多了。
“狄大人,你这么急着见老夫,莫非是有线索了?”
“嗯,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程大人解惑”
“问吧,老夫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狄仁杰第一个疑惑是程昱真查不出,还是不想查,按照法衍的意思,说其是不愿意得罪人,才没参与到其中。
“狄大人缘何有此一问?”
于是狄仁杰把法衍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当然他并没有说是谁说的这话。
“哼,胡扯!主公曾不止一次说过,各级官员不得无故私下接洽他的家室,更不得和主公的家室,结党营私或暗中培植势力,说此话的人,其心可诛!狄大人,你是哪里听来的?”
狄仁杰没想到孙策有这么严厉的家法,说苛刻都不为过,作为吕布的女儿,糜竺的妹妹,要怎么做,才不算私下接洽?
狄仁杰打了个哈哈,说是在市井上听到的,随即又问到“那不知主公可立过储君?”
程昱敏锐的看了一眼狄仁杰,这个话题,孙策还没有明确过,但近乎成了整个孙氏集团不是秘密的秘密。
对孙渊的培养,孙策给的是最好的,上至导师,下至饮食,差不多都是其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