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梦的刻印】
“哎呀不想去啊不想去……”雪松抱头哀嚎。
“你以为只有你不想去吗?”哈登鄙视地瞪他,“那我呢?敌对组织妖首‘寸断之翎’的外孙子,去了还不知会不会被活活打死。”
“你昨天不是还很神气地嘲笑我吗!”雪松没好气地回瞪他,“现在又在烦什么,你不是很能打吗?”
“谁想单挑‘九帝阍’啊,蠢材!我听到了一个让人惊悚的事实,说‘九帝阍’中的乾门帝阍当年狂热地追求我外婆!”哈登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而这个乾帝阍——杜重霄杜老先生,脾气出了名地坏。你今晚等着看我和他厮杀好了,真倒楣。”
“你也等着看我今晚被千万妖怪围观鄙视好了。”带点同情,雪松说道。
哈登微笑起来:“当然,我期待着呢,有你挡箭,多少让我感到欣慰。”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没有!”哈登回答得相当干脆。
“……算了,你说我今晚该穿什么呢?穿唐装会不会好点……”
“你穿什么都一样,反正是不会受欢迎的。”
“哈登,我发现你说什么都不中听……难道你的嘴是涂了毒‖药的?”
“哈哈哈,小松啊,我们家小哈登本来就是毒‖药罐子嘛……”
“闭嘴迪蒙!”哈登烦躁地给了妖刀一拳。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只看着你被那九个老妖虐杀?”吵闹的合成兽大嚷起来。
“够了,不要吵!”哈登再打了它一拳,才继续望向雪松,“对了,毕方跟你说过了吧,你自己走过去,我们晚点才会去和你会合。”
“我就是知道才害怕啊!为什么要自己走啊?”雪松又开始哀嚎。
哈登摆出嘲讽脸:“为了显示你的身份呗。”
“在他们眼里我哪有身份……对了,我今天看到一个骑牛过桥的牧童!你知道那是什么妖怪吗?”雪松非常紧张。
“变个人形谁不会啊,这怎么知道是哪种妖怪……”哈登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骑牛的牧童啊……搞不好那不是妖怪。”
“那是什么?”雪松一脸无知地望着他,“‘天惩者’?”
“今晚看看就知道了。友情提醒,今晚不要乱说话,不懂的东西别乱插嘴。先走了!”把雪松的专享午茶甜点吃光,哈登拍拍手就走,出门时又停了一下,“还有,你想穿你手上那件衣服赴宴吗?你最好放弃它,穿起来会像斯文败类。”
“喂!……”雪松皱眉看着手上那套衣服,最后叹了一口气,“我果然不适合当万众瞩目的焦点吗……”
——·——
入冬时节的黄昏来得特别早,没等雪松准备好,夜宴就已迎客入席。
“加油啊,雪松!”小慧的眼睛闪闪发光,声音与往常一样充满干劲。
“……好。”雪松艰难地点头。
小慧是妖异传说的狂迷,她当然会兴奋不已。但雪松就……
“我想回家……”刚站在朱红色的大桥前,雪松的气息就微弱起来。
“你可以去求‘九帝阍’,他们也许会帮你。”月明提议。
“才刚上任就这样,不是自找的鄙视吗?”哈登不屑。
“这个将军不做也罢了……”看着兴高采烈抱着本子等着请大人物签名的伊凡他们,雪松叹气,然后下定了决心,战战兢兢地踏上了桥。
踏上桥后,浓结的妖雾就在雪松眼前腾涌翻滚了。那样漫天彻地的雾潮带来超乎寻常的重压,让雪松每走一步都感到胸闷不已。
“不就是吃顿饭吗,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啊!”雪松竭力想吐出心中的不满,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沉入黑暗的东区。
慢慢地近了,浓雾似乎慢慢变淡,雪松的视野渐渐开阔,于是一座壮丽的都城逐渐显现出来——
“未几,高垣睥睨,连亘六七里,居然城郭矣。”(蒲松龄《山市》)
眼前的景象确实给了雪松海市蜃楼的感觉,让他目瞪口呆——
千年的妖都,那绵延数十里、四面逶迤的城墙凝结成了一种亘古的震撼,八方耸峙、睥睨天下的城楼也坐落成了恒久的威严。猩红与铅黛的色彩一直延伸到天际,莫名地沉静,感觉所有躁动都会被敛摄过去,沉淀为缝隙里积贮的尘埃。
然而,在这千年妖都里还有更让人惊叹的景观,那就是比城墙更高峻的、让人震惊的妖都地标——
屹立在妖都中央的活山峰,窀穸之山!
伴随雪松越来越近的脚步,那座传奇的山峰也渐渐从伟丽城墙后显露轮廓、清晰起来。
“啊……”
雪松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呢?在无数斗拱飞檐、青瓦朱阁后耸起的窀穸之山,是那样一座斧凿刀刻般嶙峋陡峭、寸草不生的高山!狞恶的尖石棱一座座堆叠成锥形的青灰色高峰,缭绕着妖云直插青冥!
在被灯火染成明金色的雾浪萦绕下,这座荒山呼吸一样微微起伏,带动山上无数亮点波涛般起伏、轰鸣。这发出悠长金石鸣响的山峰,正源源不断地往四面八方迸涌“怵”的气息,轰击每一个灵魂!
这是中央兵器库,窀穸之山!
而且,它还是活的山峰,九帝阍之一——城中帝阍的本体!
雪松怀着崇敬的心情仰头走去。这就是无法遮掩的力量,巨大的、杰出的力量!
“我可以变得像帝阍前辈那么强吗?”他自语着,踏进坎地朱红色的宏伟大门。
走进古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