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料敌机先,身形急闪后退,却忘了屁股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魏胜长剑如影随形追着沈见疾进,当沈见发现身边还有个小黑妞,人已退后数步,小黑妞的位置反倒变成直面长剑来势。这情形就好似沈见故意拿小黑妞来挡魏胜的剑招。
小黑妞直楞楞的看着利剑在眼前迅速变大,脸色煞白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
“我擦!”沈见急停刹车又反向前,顾不得脚腕剧痛飞扑过去,魏胜这一剑快若闪电,沈见来不及多想伸臂挡在小黑妞身前向外格挡,长剑在沈见胳膊上揦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险之又险从小黑妞脸旁滑过,沈见惨叫一声被剑势力道掀翻在地。
小黑妞眼看着长剑就要刺中自己,突然沈见从天而降挡在自己身前,又被刺倒在地,顿时愣住了。
这一连串变化其实只在一眨眼的工夫,而在小黑妞的脑海中却如划过一在沈见飞身挡剑的那一刻,触动了她识海里尘封已久的神识,小女孩如遭雷击瞬间石化,记忆深处的某一页被一点点掀开。
她怔怔望着沈见好半晌,呆滞的眼神渐渐变得生动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泛出了泪花,忽然扑到沈见身上,拽起沈见的胳臂轻轻抚摸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低头“呜呜”的哭出声来。
“哎哟!”沈见痛呼一声,龇牙咧嘴怒道:“你是不是傻!这还流着血呢!”
小黑妞赶紧松手,捧起沈见胳臂,鼓着腮帮子呼呼吹气。沈见知道她是好意,和蔼说道:“没事没事,哥木有事儿,别哭啦。”
魏胜一击不中,长剑拄地喘息,方才那一指让他有些缓不过来,冷声下令道:“将他们全部拿下!”
小黑妞猛的转头,皱紧鼻子狠狠瞪视魏胜,眼中尽是怒火,忽然对着魏胜大喊“啊——”,随手捡起块石子就朝魏胜扔过去。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小女孩的一种幼稚的发怒,毕竟童音未泯,叫的再凶也没一点气势,丢石子的行径对于魏胜这种高手来说,也只会更显孩子气。
可在魏胜耳中听来,这声怒喊的童音不啻于一道惊雷,把他震得眼冒金星,小石子“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砸中额头,又轻轻弹落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小孩子力道不大但石子略有棱角,魏胜脑门上渗出一丝血痕。
魏胜只一恍惚便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抬手抹了抹额头,拈在眼前注视半晌,忽然笑了:“很好,很好。”
这一刻沈见真的怕了,他清晰感应到魏胜的势场变化,止戈两字再现。
沈见冒汗了,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魏胜的势场里止、戈俩字不断升腾变化,沈见心里升起一股明悟,等这俩字合到一处,他这个假古人就成真古人了。
魏胜缓缓高举长剑竖立指天,口中吐气开声:“武!”众府卫举起长戈重重捶地,齐声喝道:“害!”
子容不再犹豫,他看出来这时再不做点什么,恩公大人今日恐怕就要英年早逝。子容手掌外翻显出五枚长针,横在胸前对魏胜说道:“魏大人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如就按大人方才所说,先将他们押回咸阳。这几人是我医门贵客,若大人手下留情,医门日后定有回报。”
魏胜冷笑道:“就算当世扁鹊亲至,今日也救不得他们!这几人诡异得紧,务必诛之以绝后患!”
……
“哈哈哈哈!”外面忽然传来夸张的大笑,一个俏皮的声音道:“吹牛皮,吹大气!”
传舍院子的栅栏外不知何时多出一辆奢华贵气的马车,车前有四匹高头大马,每匹马下站立一名佩剑侍从。车厢通体用华丽的锦缎缝就,四面各绣一幅凤舞九天图案,蚕丝织成的纱帘垂下,隐隐约约遮住车厢内部看不清楚,那俏皮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
“若是越人爷爷来啦,揍不死你!”
子容眼光一亮,高声问道:“外面是哪位朋友?在下医门弟子子容,家师正是秦越人,你识得我师尊么?”
子容想的是赶紧缓解院子里肃杀的气氛,若是打个岔能把魏胜的杀心给岔过去,就最好不过了。
“咦?医门十子的子容?”
蚕丝厢帘掀开,钻出来一名靓丽少女,初看大约有十五、六岁年纪,娇憨可爱,再看又仿佛十八九、二十来岁,又觉清丽妩媚。她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绝色,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让人越看越觉得舒服自然,令人心生亲近。
那女子上下打量子容,略显好奇:“陈子说这里能遇见医门中人,真的有哦……嗯嗯,子容先生你好,我叫郑灵音,初来秦国,秦语还不是很好……”
她这边和子容拉家常,那边魏胜长剑覆又指向小黑妞,口中喝道:“杀!”众府卫应道:“害!”子容急道:“姑娘闲话少叙,在下同伴和庶长府卫有些误会,姑娘快快帮忙!”
“好哇!”郑灵音答应得十分痛快,冲着魏胜就喊:“喂!你们能不能别打架啦!”
魏胜恍若未闻,郑灵音咯咯笑道:“你看,他不听我的呀!”
子容被气得噎了一下,急急说道:“你乘得凤锦华车,也算听羽楼中大有身份之人,难道不知越师和赵大家交情深厚么?”
郑灵音眨眨眼:“我知道呀,可我打不过他呀。”
子容怒意顿生,冷冰冰说道:“凤车侍卫俱是乌获大人麾下,庶长府怎会不给面子?是姑娘不愿帮忙吧!既然姑娘袖手旁观,子容记下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