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收拾好房间,没想到江家那头竟然派人来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女二人的年岁看起来约莫四十,两人身材都肥大,虽然穿戴算不上亮丽富贵,但一看就知道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而对比卢云儿和江陟的布衣,富贵更是相差甚远。
二人一看到江陟,便连忙迎了上去。
“二少爷,老奴可终于见着你了。”其中首先说话的是中年男子,他是江府的老管家,他连忙上前握住江陟的手,神色颇为激动。
“二少爷,你可想死陈妈妈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呢,如今怎么住在这样的破房子啊?这些年来你都是怎么养活自己的?”男子说完,随后婆子又接着道,她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这茅屋,一脸心疼地看着江陟,说完眼角便带上泪珠,神色更是激昂。
卢云儿在一旁看着,可是鸡皮疙瘩都掉一地,虽然男女情绪激越,但神情却是十分做作,一看便知道是做戏。
“二少爷,得知你的住处,江老太爷立刻命老奴接你回去,你就随老奴回去吧。”见江陟没有吭声,女子打蛇随棍上,当即引出了来意。
卢云儿心里冷笑,据她所知,虽然江陟搬离江家多年,江家却是知道他的踪迹的,若是不知,江家也不会这么快便找上门来。而且,江家与昌隆票号有生意上的来往,江陟也曾多次在票号遇见过江家人,但他们却对江陟视而不见。
先前在府上时多次刁难,如今江陟考上解元了却急匆匆地将人接回,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卢云儿越想便越气。
“二少爷,自从你出走后,老爷子可是时刻刻叨念着你,更何况如今你贵为解元,为了你的前程你一定要跟咱们回去。”中年男子看着江陟,语重心长地开口。
“真是打得一手好亲情牌,江陟在这住这么久了,你们连看都没来看过,如今江陟摇身一变成了乡试头筹,你们就像猪拱白菜那样拱过来是吧,你们还要不要脸了!”不待江陟说话,卢云儿便忍不住开口,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瞥向那对做作的男女。
“你是谁?”听到卢云儿的怨骂,那婆子双目一瞪,目光不善地看向卢云儿。
“我是谁与你何关?”卢云儿冷哼一声,回道。
“这是江家的事情,你个毛头小子一边去。”婆子正想骂回去,中年男子摆摆手,压制住婆子,他冷冷地看着卢云儿开口。
“你们回去罢,早在我离开江府之时,我早已经不是江家的人了。”这回江陟终于开口,他神色平淡地看着二人。
“二少爷,你可要想清楚啊,江家能为你出读书的一切费用,可以替你请最好的先生教导你,你也不用再为了生活日夜奔波,只要你重回江家,你便可以无后顾之忧地读书,以二少爷的资质他日高中必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听到江陟的拒绝,中年男子并没有半分恼怒,他反而笑着开口,不过任谁也听得到这话语里的威胁之色。
“敢情你的意思是江陟没有江家就不能高中是吧?”卢云儿冷笑,她直白地拆穿。
中年男子眉毛微挑,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已经默认了他说的一切。
“我是不会回去的,劳烦老管家替我转告给江老先生。”江陟依旧神色平静,他淡淡开口。
大概二人没有想到江陟会拒绝得如此爽利,听到江陟的话,二人皆是一愣。
“没听到江陟的话吗?人家都说了不回去,你们还赖死不走是吧?”见他们一动不动,卢云儿双手叉腰,朝着二人冷声斥道。
“江家家大业大,没有江家的扶持你能高中?我呸!不就是一个破解元?有什么好稀罕的,有本事考个状元给老娘看看。”听到卢云儿的话,婆子也开始指着卢云儿和江陟痛骂起来,她本来脾气正旺,若不是男子按着,她早就发火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卢云儿连忙从一旁拿了一把扫帚,朝婆子身上扫去。
“你就这个小杂种,竟然敢打老娘,看老娘打不死你厮的。”那婆子可是江家的老妈妈,平日在江家管着小丫头,除了主子,平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哪会受过这样的气。说完,婆子便拉起袖子,一副要和卢云儿干架的模样。
卢云儿一愣,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婆子,没想到婆子竟然来真的,以她的身板,她定然不是那婆子的对手。
别看那婆子身材肥大,跑动起来可是迅速,她一下子就跑到了卢云儿面前,卢云儿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躲避婆子准备扇下来的巴掌,而此时,江陟忽然唤了一声“元宝”。
随即,大黄狗元宝不知从何处蹿出,凶狠地朝婆子嚎叫。
婆子虽然泼辣,但也是怕狗的厮,若是被这么大一只狗咬住,她不死也少几块肉。婆子“啊”地尖叫了一声,连忙跑到跑到了男子身后躲着。
中年男子也是怕狗的,见元宝越吠越大声,一副要咬他们的模样,二人也顾不上别的,你推我搡地落荒而逃,而婆子的其中一只鞋子更是掉在了这里。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希望二少爷你能考虑清楚……”男子逃离的时候,也不忘朝江陟丢下一句话。
“你爷爷的还是黑店!”卢云儿丢下扫帚,朝着婆子的背影冷冷地“呸”了一声。
“江陟你可别管他们,他们根本就是看你考上了解元,想要沾你的光罢了,他们不过是利用你,你可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啊!”卢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