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青回到帐中,李白小早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看到李白小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可爱。细细看他,脸颊的轮廓与李白尘非常相似。
滕州青搓了搓手指,她下巴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细腻软嫩,真叫人舒心。
滕州青便在如此的好心情中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飞梦并未来询问昨夜的事情,想来是没有发现什么。
一切照旧,大队人马在沙漠中行进。
今日他们为自己设下第一个任务——找出藏匿在其中的金楼人。
与他们同行的有五十余名海鱼人。他们均是没有舌头的纯种海鱼人,故而可以完全排除。
剩余的便是飞梦一行的乌金人。
乌金人与金楼人十分相似,都是重情重义。若论区别,那么就是乌金人见异思迁,金楼人从一而终;乌金人擅耍心机,金楼人朴实无害。
他们兄弟二人也十分惆怅,并未找到好的法子。
“大哥,你我皆知,金楼人最擅长使用幻术,倘若我们使出一个幻术,那么飞梦必然会去找金楼人破术。如此一来,岂不是就知道是何人了?”
“我乃是不易中幻术的体质,却并非擅长幻术。如若是一个笼罩所有人的幻术,必然是功力十分深厚,你我都办不到。”
“待会儿休息时我离魂去找姐姐商量一下。”
“莫要冲动。距离乌金沙城还有几日的路程。你贸然离魂,万一被金楼人察觉便前功尽弃了。”
“倘若在进城前还未找到,我们就要跟着去飞梦的部落,到时候我姐姐一个人进城就十分困难了。”
他二人正聊得无甚头绪,便听见带头的乌金人大喊“趴下”。
他们还不明所以,只见身边的人都聚到了骆驼身边,用粗布将自己蒙起来。
“是风沙来了!”滕州青见远处朦朦胧胧,狂风大作、似有龙状。
滕州青携着李白小在骆驼的腹下躲避。
不知是过了多久,风沙渐渐小了。滕州青只觉得后背生疼,露在外面的手背上被沙砸出了许多血点子。
他心想着李白尘一个人在三里外,不知能不能躲过风沙。手腕上的伤口不知好些了没有。这样的细沙砸在她的手上,是不是也有许多血点子……
桩桩件件竟塞满了他的思绪。
“大哥,你怎么了?”
李白小推了推他,他才惊醒过来。
他讶异,正如李白小提醒他的,他姐姐有一股魔力,接触久了就会爱上她。
他不相信自己会爱上李白尘,这个女人明明是他最厌恶的!
“无事……”
滕州青起身后,发现半身远的沙中还埋着一个人,便过去将他挖出来。
此人已经被沙土没了顶,口鼻中充满了沙子。滕州青看他可怜,将他倒着抖了抖。又撬开他的嘴,叫他吐出沙土。
李白小也学样,从沙地中挖出不少人。
但在点人头的时候,还是失踪了三名海鱼人,两名乌金人。
他们被风沙卷入了流沙中,埋的太深再也找不到了。
虽然少了五人,队伍却不能停下来,大队人马找寻未果,便又启程了。
飞梦十分忧愁。在海上时,便已经折损了一半的族人,如今竟又失踪五人。此次乃是她第一次带人出外采买,这样狼狈而归,实在不像话。
这一趟出来,李白尘可谓是倒霉至极,她一向来对棘手的事情游刃有余,却在此行中吃了好几次亏。
李白尘此时也是不太好受,刚刚一场风沙差点要了她的命。幸而有一头乌金骆驼,将她护在肚子边。
这一阵风沙劈头盖脑地砸下来,叫她一时间无法呼吸。原来这十分缺水的沙漠也会有沉入海底的恐惧。
李白尘被骆驼衔出来后,发现包袱丢了一半,因是被大风刮跑了。包袱里正是水与食物。李白尘真是痛心疾首,差点哭出来。如此茫茫沙漠,没有吃的可要怎么活。
她实在累,手上的伤口也干裂了,便迷迷糊糊得竟哭晕在了骆驼背上。乌金骆驼已经被她驯服,十分通人性,任由李白尘睡着,它自顾自稳稳当当地行着。
她似做了一个梦,有人在叫她。
“姑娘!姑娘!”
李白尘睁眼一看,一片漆黑。
“往下看!姑娘!”
李白尘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她脚下正踩着一个人。他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为何在我脚下?”
“我遇上风沙,被流沙卷入其中。我如今正在你脚下,救救我!”
“好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姑娘,这是梦!醒来救我,我就在你脚下!”
李白尘突然惊醒了。
梦中有个男人叫她搭救?李白尘有些奇怪,她一向来很少做梦,这次竟做了一个这样的怪梦!
李白尘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便开始刨地上的沙子。
她只凭两只手,实在有限的很,没几下指尖便一片血污。手腕伤的旧伤也渗出了血。
她看了眼晕,便将魂魄渡上骆驼,叫骆驼用腿刨地。
果然是乌金骆驼,只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瞧见了一片皂青色的布。
李白尘退出骆驼,又用手挖起来。
这里果然埋了一个人。
李白尘使出了吃奶的劲,终将这个人救了出来。
此人口鼻中竟是沙土,李白尘将他脸朝下,狠狠拍了拍,沙土便窸窸窣窣尽数落了出来。
李白尘看了看他的口中,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