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每次隆靖帝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在旁伺候着。
莫小婉明明记得自己安排井公公当掌事的,结果现在这位花公公鸠占鹊巢,把宫室内的活都揽下来了,只给井公公留了外面的那些杂事。
花公公望着她的发髻,像是想起什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道:“娘娘的头发这么好,奴才为娘娘梳一个飞天髻如何?”
莫小婉被他摆弄着头发,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很多地方跟赵淑妃挺像的,都有那么点疯疯癫癫的,可是做起事儿来却是靠谱。
尤其他的手指很灵巧,竟然比那俩个为她梳头的宫娥梳的都要好,很轻松的一个双刀髻便梳好了。
花公公望着镜内的莫小婉,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都亮了一下,赞叹道:“娘娘,换了这个发髻是不是精神些。”
他如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奴才进宫时间短,早先的时候不知道娘娘的为人,现下奴才知道娘娘是个贤明的人,听说您还让内务府拨了款为我们这些内侍建了福院,供宫内年老没有家眷管的内侍太监居住。”
莫小婉没吭声,当时她主持宫里的事儿,同井公公谈过这个,若不是现在遇到这种事儿,她还想多做点,倒不是她喜欢做慈善,而是宫内的阉人,到了哪朝哪代都是个问题,宫内少不了这些人。
可又因为这些人的生理特征,决定了这些人大部分是有养老难题的,所以宫内的太监不管到了什么朝代,都是一群特殊的人群,他们最常做的便是中饱私囊为了以后做打算,以至于让贪腐之风在宫中盛行,偏偏这又是人之常情,无法杜绝。
莫小婉这么做不过是想给这些阉人一个养老的地方,用人性化的方式杜绝宫内的弊端罢了。
所以花公公感慨的那些,她跟没听到一般,继续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花公公也不在意,哪怕是李女史进来,他照旧恭敬的为她整理着头发,为她在头发上插着凤簪。
李女史不知道内种的关系,可却是知道花公公是多么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娘娘,什么药他都要亲自尝一尝,饭菜也都要挨个的问到看到。
从早上娘娘还没起床呢,这位花公公便在门外候着了,虽然过了年,可是春寒料峭,天未亮的时候,更是冷的厉害。
李女史在内里伺候,每每看到都觉着这位花公公辛苦了。
再来看他的样子那么媚态,在行事上却是一丝扭捏都没有。
自从景仁宫内有了他,规矩都严了几分,甚至景仁宫内比娘娘没痴傻时,都要强了几分。
只是娘娘这次病的这么蹊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李女史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在一旁沾了头油,细细的为娘娘摸在头发上。
同时嘴里请示着花公公:“公公,刚圣上传了口谕,让咱们娘娘去御书房内拌架,宫中后妃无诏不得入御书房是早便有的规矩,现如今让咱们娘娘过去陪驾,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只是娘娘的身体,若是到了御书房内……”
花公公却是笑了,望着表情一变不变的莫小婉,语带双关的道:“既然是圣上召见的,咱们还能抗旨不成,再说咱们这位娘娘,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得了这痴傻的病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兴许还能趁这个机会让咱们娘娘跟圣上多热乎热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