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叠天际,星辰斗转,九重天正是白昼与黑夜交替之际,东方虹云曼绕,西方星辉闪熠,光彩万分。那凌霄宝殿由亿万年前采自深海的晶珀琉璃筑成,平日里耀目无比,威严自成,此番时刻悬居于九重天上,被那左右霞光、星辰环绕于中,更是折射出万种色彩,恢弘瑰丽,美轮美奂,令在殿内等待的一众新仙不由心生向往与敬畏。

天界久居人界之上,辖管风雷雨雪,人间造化,为人界众生所向往,众生之中有那天赋异禀、毅力非凡之辈经过修炼,便有了飞升上界的机缘。修仙之人只想着飞升天界,对这上界之事却茫然不知。

天界于是便设了五十年一次的天界征兵仪式,既为下界飞升的仙人安排了去处,也扩充了天界天兵的势力。

征兵的去处向来分为两派,一是专司白日守卫的昼卫天兵,二为专司夜晚护卫的夜卫天兵。转眼间又到了招收天兵之际,凌霄殿内聚集了几千位天界新仙,个个甲胄护身,雀跃无比。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仙家多了也是如此。众位仙家平日各自修习,此时因负责征兵事宜聚在一起,少不了忙中寻乐,聊一聊那上仙们的八卦事:

比如说蓬莱仙主座下又有哪位仙子私自下凡啦,比如说一向闲散无事的太巳仙人不知怎的丢了女儿,再比如说天帝生性fēng_liú,夜神、火神似乎又要多个妹妹啦

于是这凌霄殿便如那人家茶馆般,流传了不少天界的秘闻趣事,也引得那些来应征的新仙好奇不已。

“哎,这位仙友,”一个排在夜卫天兵队伍中后段的新仙用手指捅了捅排在他前面的仙人,他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与周边新仙比起来多了几分笃定,他见对方转过身,露出疑问的神情,便左右看了看,以手遮唇自以为小声地说道:“仙友是为何要投在夜神麾下?”

那被问之仙虽然不解,却也老实回道:“小弟乃是以道修入门,在凡间之时白日需得处理庶务,听解宗师传道,习惯于夜间修习,又是在午夜时分得以飞升,想要成为夜卫天兵也是自然之事,想来队伍之中与小仙想法相似者不在少数,只是不知仙友何有此问呢?”

“这位仙友,我是看你面善才好心提醒你,这修习时辰更改事小,”身长面黑的那仙神神秘秘地说道,“要是因为选错了将领耽误了仙路,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难道这夜卫之首夜神有什么不妥之处?”听他说的如此严重,不止那位道修新仙心中惴惴,周遭其他新仙也都暗自屏住呼吸,等着他下面的话。

站在队伍后端的邝露听到此言生出几分不快来,她本就是冲着夜神殿下而来,如今听到此等言论焉能平静,但她私自瞒着爹爹伪装成男儿身来参军,自是不愿多生事端,便压制心中火气,且听那人如何说辞。

“这夜神本身呢,确是无可挑剔,只不过这身份嘛,有些尴尬。”那仙见前后各新仙皆注目静待,清了清嗓音,接着说道,“人间帝王尚有三千佳丽,这天上的天帝虽只有天后一位,却也是丰姿俊采、fēng_liú倜傥。我刚刚听见那负责招募事宜的仙官说,如今昼卫、夜卫天兵之首虽皆是天帝之子,却是一嫡一庶,天后娘娘曾为鸟族首领,有强大的鸟族为后盾,这嫡庶地位之差不言而喻啊!”

“你是说夜神殿下乃是庶出之子?”队伍中有仙问道,那黑面仙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诸位仙友,这可不只是司昼司夜的小小差别!我等苦苦修炼多年,若是一个不慎惹了天后娘娘,那才是仙路休矣!非是我嚼舌八卦,着实是怕诸位仙友新到天界,因不了解这上界之事而白白耽误了仙途呀!”

邝露听到此处便不屑再听,仙界向来以品行论高下,邝露虽很小的时候曾在人间居住过一段时日,但自幼受父亲教导,并不了解凡间的三纲五常、嫡庶之别等俗理。她正了正头上的盔甲,只盼着征兵的钟声早点响起,好让她快点看到夜神殿下的仙姿。

其他新仙却非如此。他们在人间修习多年,本就受凡间规矩训导,如今刚来天界,也还是遵循往日的旧则,认定嫡高于庶。

于是那背后说人的黑面仙人竟得了不少感谢之言,这番嫡庶言论也很快便在夜卫天兵的候选队伍里传开了,不多时排在邝露前后的新仙便不见了踪影,遥遥望去竟都排到了昼卫军队伍的最后面。

“铛~~铛~~铛~~” 天辰钟浑厚的钟声响彻天际,巳时已到,一身正装朝服的火神已在众将地簇拥下走入凌霄殿。

招兵大厅的东西两方各自悬挂着火神与夜神的旗帜,火神旭凤端坐在桌案之后,左手边是他的得力副将燎原君,而右手边侧站了一位眉眼俏丽,身姿挺拔的清秀书童。不多时,昼卫天兵的选拔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而夜卫天兵这边原本绵延如长龙的队伍,在流言煽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位仙友,在人间几十年恪守本心才有这得道飞升的机缘,岂能为区区流言所惑而轻易变更志向?修仙本是追求心之自由,无法坚守本心又怎能达到自由?”邝露心中不忿,伸手拦住一位新仙说道。

那被拦之仙身材纤长,体魄不算强壮,眉眼灵秀,气质闲适,不若其他人那般身着铠甲,而是身着一袭翠竹青衫,头上也只有一段细竹为簪,活脱脱一个人界文人的模样。

他见邝露不过二八年岁,脸皮稚嫩,问的话也透着一派天真,便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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