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处,回光返照的伏击队伍很快便走入了他们的死地,在发现被自己的领队抛弃后,仅存的一点斗志和勇气旋即消散,所有人都被疯狂的狼头怪物所撕碎吞噬,
最后的抵抗,失效了,
狼头怪物如风一般卷积而回到祭台中,开始沿着它们所熟悉的甬道和通路进行着寻找,嗅觉异常发达的怪物们对空中的异味很敏感,它们知道:还有可恶的人类隐藏在这片圣地之内,
洞内,弥久子和千缘的追逃还在继续,王琥的迷失也在继续,王子枫的潜伏在继续,只有通道深处那间小小的茅屋前,那紧张的对峙结束了,
结束了,便是真的结束了,
两个虎步军复生的尸体将手中长戟重重的斩下,戟上小枝凶狠的力道甚至将地砖完全砸出了破碎,露出了下面雪亮的滚地刀刀锋,半空中的鲜血喷洒,尚未滴落,可惨叫声却已经在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地带不断的回荡起來,
那一刻,有叶自树上飘零而落,
那一刻,有风自无來由处静静的起舞,
宅院后的鸡笼里,不知情的动物正在咯咯的发出着祈求食物的声音,庭前的石桌上,那碗凉茶被声波一震,轻轻的泛出涟漪,
诸葛无声的低头,看着刺在自己胸口处的短剑,再看着短剑剑柄处石穿紧攥着的手掌,一时无语,
石穿剧烈的喘息着粗气,回头看看身后两个身披重甲的虎步军僵直的身影,一时也是无语,
“为什么不对他们下令,这个时候,我真的已经不能再反抗了,”石穿平复了一下呼吸,对面前的老人问道,
诸葛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怕死,却并非什么穷凶极恶的狂徒,既然已经沒救了,何必再拖着你一起去那黄泉道,”
他看着石穿,一时间有了些不小的惊奇,他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说,你的手臂和你的左腿,都是为了给我看戏做出 假象,”
石穿摇了摇头道:“手和脚上的伤是真的,我可不会什么断肢重生的秘法,只不过,所谓的狼毒和瘴气,我早就已经察觉,而且,他们对我无用,”
“示敌以弱,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真是后生可畏啊,”诸葛摇头感叹了一句,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來,这一剑,直入肺腑,他的伤已经彻底沒救了,
但是他仍旧感到很奇怪,自己的身上明明有一身上好的金丝软甲,寻常的刀剑根本奈何他不得,这支短剑为什么能够直接刺入,如入败絮,这支短剑又是怎么出來的,它被石穿藏在了何处,他为什么不怕狼毒也不怕瘴气,杀了自己,石穿又该怎么办,
有太多的问題想要知道,这一刻诸葛忽然在想,自己活了这么久,还不如多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一直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避死,还真的是十足十的浪费生命呢,
可惜,他无法再走下去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題,也再沒有了被解答的机会,
石穿手中的短剑忽然一滑,那被刺在短剑上的身体骤然脱离,片刻后便沉沉的摔倒在了地面上,带的石穿一个踉跄,
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方才重新站稳,可脚上、断臂上的伤势却又将他压迫的不断晃动,
但是石穿依旧忍住了,毕竟,他沒有死,他还活着,
转过身,轻微的动作却在地面上产生了一点点的波动,就是着一点点的波动让那两个直立的虎步军有了反应,两具身体铿锵转过身來,而后又轰然摔倒于地,
沉重的盔甲在地面上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沙尘,
石穿长长的出了口气,蹲下身子将脚上、身上的伤口一一包扎,他做的很慢,很用心,藏青色的作训服上很快出现了一圈圈白色的绷带,让他整个人看起來显得有些糟糕,事实上,这时的石穿当真无比的糟糕,
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只腿,他的战力几乎是大打折扣,事实上,若非刚刚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长戟落下的那个时机突进,他也根本不可能一击杀死诸葛,最应该出现的场景应该是他躺在地上,诸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但终究是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万幸的是,诸葛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对两具尸体发出了停止的命令,否则石穿还真要落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他还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有事情沒有办完,
最后一个节点,他要把它给毁了,
只是,若刚刚诸葛所说的沒有虚假的话,那么前方等待着他的,恐怕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他并不想看见并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看见,不得不去面对的东西,
只是,这一刻他的伤势真的太重了,他还能继续走下去么,
石穿暂时将这些有的沒的思绪抛之脑后,强迫自己静下心來开始将注意力重新投到现在这幅身体上,他一点点的包扎着每一条伤口,一点点的恢复着体力,迫使自己保持着清醒,
不论一会儿要面对什么,他总归是要有一个最好的状态才行,
即使,这个状态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甬道内,
弥久子对千缘的追杀已经告一段落,因为她的速度虽快却仍旧追之不及,这让弥久子感到有些恼火,她在奈良剑道馆修行时,她便沒能打破千缘留在那里的神话,到了现在难道她还要继续输下去么,
弥久子放缓了脚步,渐渐停了下來,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到了正常,心中想到:不论你跑到哪儿去,终究是要去找石穿的,我倒要看看,你那时还能往哪儿跑,
甬道内,所有人都在如蚂蚁一般四处乱撞,试图在纷繁复杂的甬道中寻找出一条真正的通路,王子枫还走得很慢,石穿还在处理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