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玻璃杯的破碎省,接着是重重的拍击声。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全场都吓了一跳,旋即争吵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众人寻着声音的源头,只见吴绍霆桌位前面的地板上有一支摔碎的茶杯,一支手枪搁在桌案上。就在刚才吴绍霆摔了茶杯,紧接着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用枪柄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吵够了?我来错地方了吗?这里是菜市场吗?”吴绍霆声音由弱渐强,最后变成了斥吼的语气,“之所以开会,就是讨论问题的解决方案。你们一个个都是同盟会的元老,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分轻重!本来是解决问题,现在好了,倒头来问题没解决还制造了一大堆新的问题出来!”
大家看着吴绍霆公然在会场拔枪,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心中都有一些不痛快。
胡毅生年轻气盛,正要开口训斥吴绍霆。不过就在这时,他的堂兄胡汉民意识极快,马上开口训道:“毅生,都是你的不是,没大没小,把话说得那么过分。要知道行严兄、道腴兄论资排辈那是你的前辈。快向他们道歉。”
说完,他还向胡毅生使了一个颜色。
胡毅生会意,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服气,只好冷哼了一声,勉强的向华兴会诸位道歉。
周震鳞、章士钊等人原本就没打算跟粤系的人争吵,他们深知自己寄人篱下,总得处处忍让一些,于是就这么算了。
“说一句剖心的话,大家之所以希望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无非是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至于是什么机会,台下的话我不拿到台面上来说,大家心照了。”吴绍霆颇有气势的说道。
众人闷声不语,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宋教仁等人倒是舒展了不少。
吴绍霆接着说道:“我虽祖籍安徽,却是在广东长大学习,广东话有哪个音不会发?你们看得起我,就当我是半个广东人。做为半个广东人,我也希望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可是昨天晚上我深刻的分析了一下,若真是在广州召开代表大会,绝对是弊大于利。”
胡汉民皱了皱眉头,问道:“震之,你这么说,有何缘据?”
吴绍霆说道:“我只举一个例子,我们广州现在有多少经费可以维持这次代表大会?”
朱执信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震之,经费的事宜应该不难的。代表大会是大事,相信各个省区都会出资来办成此次壮举。”
“那好,除了经费之外,广州成为国都的可能性有多少大家都明白,我们有必要折腾的这么麻烦吗?什么广东交通四通八达,这完全不是主要原因。成立共和民国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正是在这革命陷入困境之际鼓励全国各省坚持到底的一剂良药。你们在广州召开代表大会,然后迁都他处,这其中要浪费多少时间?你们知道这浪费的时间可以消耗多少革命士气?”吴绍霆振振有词的说道。
胡汉民和朱执信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当然,如果真的要反驳吴绍霆的话,他们还是有自己的理据,只不过这理据拿出来多多少少有些过分了。